“都不許亂動,讓馬車先出去,膽敢不聽的人鞭笞二十!”
外麵洪亮的聲音離得很近,接著她的馬車就動起來了,莫梨眉頭緊鎖。
她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剛才那個長胡子的老男人不會就是馬縣尉吧?大伯娘昨天上門來跟她說的時候,莫梨就不願意,今天親眼見到就更不願意了。
鎮門口的馬車就一輛,放行後才輪到那些牛車。
張捕快疏通擁堵後回到上官身側:“縣尉,打聽到了,那馬車上的人就是莫三娘子。”
馬高峰滿意地點頭,心道:這莫三娘果真如陳家人所言,是鄉野間難得的姝色,幸好她前頭那個死了,不然他少不了手上沾上一條人命。
想到這,他倒覺得自己和她有緣,使君妻已死,羅敷夫已亡,兩人合該是天生一對。提親的媒人這會兒應該到莫家了,他就等著成婚和美人洞房便是。
馬高峰勾起嘴角,賣酒回縣衙請同僚喝酒,特意差人送一壺給莫主薄,把自己姿態擺低。
要不是縣令知道他是有意娶莫失之妹,還以為他要結黨營私呢。
莫失收到酒,以公事為由,隻喝了一小碗。
馬高峰看他喝了就行,多少都不在意,還沒成婚就已經以妹夫的身份敬重大舅哥。
莫失比他小十歲,硬生生被他一口一個哥的叫,鬱悶地又幹了一碗酒。
馬高峰還當他是滿意自己的表現,越發恭敬起來。
...
馬車停到家門外,莫梨看到家門是打開的,裏麵擺放了幾箱紅布蓋著的木箱子,還有一隻死了的大雁。
她剛下車,裏麵就走出來個紅衣胖臉的女人,諂媚地朝她撲過來,莫梨連忙往後躲:“你是誰?”
“哎喲~莫家三娘子竟是這邊的天仙沒人,我個老婆子看著都心癢癢,難怪咱們馬縣尉三催四請叫我趕緊來呢,是怕晚來一會小娘子就被人搶走了吧?”
莫梨看她當著圍觀鄉親的麵這樣說笑,就知道她是上門提親的媒人了,目光冷下去。
她昨日分明拒絕了大伯娘。
陳氏聽到聲,也從屋裏出來了。
她是族長夫人,族中女子的嫁娶有她出麵,麵上自然光耀,看到莫梨,麵上也是得體的微笑:“梨娘,大伯娘幫你數了,足足十八台聘禮,箱子可沉了,沒一樣差的,你來看看。”
莫梨躲開她伸過來的手,冷聲道:“我何時說過要嫁了?誰答應的,誰嫁過去,我不奉陪。”她從媒人和陳氏中間進去,看到莫老爹帶著李穆在堂屋裏坐著,莫梨過去叫了聲“爹”。
莫老爹看著她:“不嫁就不嫁,你帶孩子上屋,我來說。”
陳氏被當著這麼多人的麵甩了麵子,臉上的笑險些維持不下去。
看到莫梨進屋,把旁邊的孫子叫過來,囑咐他把自家老頭喊來。
有族長的身份,還壓不住這不聽話的小妮子?
族長這會兒還在地裏侍弄莊稼。
四壯沿路喊了好幾聲他都沒聽見,直到氣喘籲籲地跑到他爺跟前,族長才歎了聲:“知道了,走吧。”
爺孫倆走得不慢,後麵聽到動靜跟上來的人也不慢。
剡安這些天在地裏就沒見過她,估計她壓根沒正經種過地,當是種子種下去就不用管了。剛才聽到村裏小童喊她家有人上門提親,地裏的活也顧不得幹了,跟在族長爺孫身後。
莫秀才家的人越來越多,門前的路上都站滿了來看熱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