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淺淺雖然不摻和政事,但常在皇後身邊,對政治還是很敏感的。當起非常時期,現在誰往前湊,誰死。
母後沒幫二哥求情,自然有她的道理,向母後看齊就對了。
蕭淺淺道:“舅父,彭金生不是好人,二哥應該跟彈劾他,而不是看在陶氏的麵子上為他求情。這樣,會害了二哥的。”
喻繁義臉色大變,道:“公主怎麼能這樣說!齊王殿下重情重義,陶氏喂乳之恩,哪能說棄就棄?”
不就小時候吃過她的奶水嗎,三十幾年來,她拿的好處還不夠多?蕭淺淺道:“舅父,誰沒有乳娘,誰的乳娘像陶氏那麼囂張跋扈,丈夫高居內務府之職?依我看,二哥太寬容,對陶氏太好,才有此禍。”
彭金生貪汙的錢財八成獻給蕭景博,一成給喻繁義。喻繁義從中得了不少好處,首輔生活奢靡,府邸連綿一條街,奴仆千餘人,這些花費彭金生貢獻不少。
兩人關係也不錯。
彭金生出事,喻繁義絞盡腦汁為他脫罪,無奈牽連過廣,無從下手。
蕭淺淺是他所能想到的唯一救星。她是皇帝愛女,沒有繼承權,對皇帝沒有威脅,具有天然優勢,說話皇帝多半肯聽。
隻要蕭淺淺答應夫蕭景博說話,他肯定再提順便幫彭金生開釋的話。
在他想來,蕭淺淺隻有這麼一位一母所出的親哥哥,無論關係好壞都會以大局為重,幫這個忙,沒想到蕭淺淺不僅拒絕,還要蕭景博拋棄彭金生。
敢情她從沒拿過老彭的銀子,站著說話不腰疼。
喻繁義臉色陰沉,眼神銳利,慢慢道:“公主年已及笈,想必魏王得勝回朝,陛下便會擇吉日為公主和蘇世子完婚。”
“公主再尊貴,在婆家也難事事如意,萬一受了委屈,也有齊王殿下幫忙出頭。”
“殿下可是公主真正的娘家。”
“殿下和公主一榮俱榮,一損俱榮。還請公主三思。”
一句話,你現在不幫親哥,以後你受蘇慎那小子欺負,沒人幫你。
蘇慎京城第一紈絝的稱號不是白叫的,現在為了博陛下好感,裝模作樣改了去青樓的毛病,把你娶回家,肯定舊態複萌,到時沒人幫你出頭,你連哭的地方都沒有。
蕭淺淺哪聽不出喻繁義話中的威脅?她道:“舅父說得是,我和二哥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還請二哥別為姓彭的奴置我這個親妹妹於險地吧。”
“你!”
喻繁義氣得不輕,心想,有其母必有其女,皇後不幫親兒子,女兒也不幫親哥哥,真是豈有此理。
人在宮中坐,禍從天上來,蕭淺淺同樣氣得不輕,和蘇慎同遊護國寺的好心情全沒了。她道:“舅父公務繁忙,我就不留你了。”
你這丫頭趕我走啊!喻繁義愕然,繼而憤憤起身,拂袖而去。
攬月宮有一個小花園,種些花花草草,春夏時姹紫嫣紅,倒也好看。此時初秋,隻有菊花和月季還開著。
蕭淺淺情緒低落地看著不遠處的月季。
雨荷以為她擔心婚後,安慰道:“公主,駙馬浪子回頭,斷然不會再去那種地方了。”
“我不擔心駙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