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柔聲道:“奴深知世子為難,實不忍世子為難,可楊熹微那賤婢步步緊迫,若世子不幫奴,奴連去花魁大會的資格都沒有。”
一般一家青樓隻有一個頭牌,花魁大會推舉頭牌參加。幽蘭院卻是例外,原先的頭牌楊熹微今年二十歲,在這一行年紀已經偏大,但她風情萬種,花樣繁多,人氣不降。
縱然柳如惜崛起也未能動搖她的江湖地位。
到幽蘭院的歡客分成兩派,一派附庸風雅,是柳如惜的鐵粉;一派縱欲尋歡,是楊熹微的入幕之賓。
也有兩邊通吃的,不過極少。
楊氏和柳氏都是眼裏不揉沙子的人物。
自柳如惜成名後,花魁大會上,幽蘭院便有兩個候選人,並且連續蟬聯三屆花魁,成為同行翹楚。
她說的沒有參加資格並不存在,幽蘭院絕對不會自斬臂膀。
蘇慎托起她圓潤的下巴,拇指指腹輕擦她眼邊不存在的淚水,道:“我也想幫柳姑娘啊,奈何公主管得嚴。”
公主還沒下嫁呢,哪裏管得了你?這種鬼話,柳如惜半個字都不信。
人人說皇帝不許他去花街柳巷,歡客們打趣他怕老婆,不過是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罷了。
柳如惜仰起漂亮的瓜子臉,道:“求世子可憐奴。”
蘇慎遲疑道:“要不,我問問公主,或是公主答應,我一定到場支持。”
答案顯而易見。
雖然安怡公主從小受皇後親自教導,溫柔賢淑,但絕對沒賢淑到同意駙馬公開支持花魁的地步。
柳如惜的淚水終於順著臉頰流下來,滴在蘇慎的大手上。
蘇慎鬆開手,拿帕子擦幹淨手上的淚水,道:“你回去靜候好消息吧。”
沒有蘇慎支持,奪花魁難度大很多。柳如惜還想再求懇,蘇慎起身走了。
這次他沒有再說“為什麼不到我府上找我的”的場麵話。
…………
趙斯量幾杯酒下肚,膽氣陡壯,攬住楊熹微的香肩,嘴湊到她耳邊,道:“若能成為楊姑娘的入幕之賓,趙某一定扶楊姑娘摘得花魁桂冠。”
楊熹微長相稍遜柳如惜,勝在風情萬種,她衣領開得很低,見趙斯量攬過來便順勢倚在他懷裏,任由他的手不安分。
過去五年,幽蘭院一共奪得四次花魁,前三次由她奪得,去年她大意失荊州,被柳如惜那個賤人不知用了什麼手段說服蘇慎,硬生生虎口奪食。
她發誓今年一定要奪回來。
這場女人的盛事決定權卻在蘇慎手裏,他支持誰,誰便奪魁。
楊熹微本想求他,沒想他突然浪子回頭,絕足不踏進幽蘭院半步。
趙斯量是齊王內弟,雖然彭金生貪汙鬧得人盡皆知,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肯定不缺錢,又是蘇慎的小弟,既然願意支持,自然不能錯過。
楊熹微嬌笑道:“趙公子可要言而有信。”
“一定。”
趙斯量笑著抱起楊熹微,走向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