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從壯年到暮年，眼看太子人選不定下來不行了。
兩個兒子也清楚現在的情形。蕭景博想把百官抓在手裏，行事不免極端，現在又爆出彭金生貪汙的事，縱然彭金生聲稱貪汙的錢財全被他揮霍一空，依然撇不清跟蕭景博的關係。
蕭景紹上竄下跳，想仗一個“長”字成為太子，眼裏漸漸沒有嫡出的弟弟。
有嫡子而立庶長子，無法跟天下人交待，除非嫡子做出敗德喪行的事。可是蕭景博實在沒有明君的樣子，把江山交給他，蕭銘寒不放心哪。
蕭銘寒越想越煩躁，加上夜裏起風，氣溫下降，書房裏更加寒冷。暖閣倒是收拾出來了，皇後非讓欽天監擇吉日，三天後才能搬進去。
剩下的奏折，蕭銘寒沒心情批閱，道：“侍候朕歇息吧。”
“是。”
今年以來，他大多數時間歇在禦書房，極少去嬪妃宮裏過夜。
蕭景博在門外探頭探腦時，他已經睡下，小順子為他蓋好被子，放下明黃色的帳子，躡手躡腳走出來，猛然瞧見蕭景博站在門外，嚇得魂都沒了。
一是出其不意，二是未經宣召沒有通報擅自進宮是死罪，若被人發現會出大事的。
“殿下怎麼在這裏？”
小順子聲音壓得很低，要不是周圍落針可聞，蕭景博絕對聽不到。
“孤來看看。”
“殿下快走。”
小順子焦急道：“千萬別被人發覺。”
父皇不在書桌前，沒什麼好看。蕭景博轉身就走，毫不停留。
惠妃得報急匆匆趕來，卻被攔在門外。小順子恭敬地道：“陛下已經歇下了，娘娘請回吧。”
“陛下歇下了？”
惠妃不信，踮起腳尖抬頭往裏麵張望，廊下沒有燈，黑漆漆的什麼也瞧不見。
“是，娘娘請回吧。”
小順子說完吩咐小太監關門。
大門在惠妃麵前合上，隻有禦書房門前兩盞燈籠被燈吹得晃動不已。
…………
麒麟院的暖閣溫暖如春，蘇慎脫下外袍隻穿中衣和紈褲，和詩詩下五子棋。
他閑得無聊，教小丫頭下棋打發時間。
“世子，我去吩咐廚房給您做宵夜吧。”
下完一局，詩詩乖巧地道。
“本世子不吃宵夜，本世子要下棋。”
“不要啦。”
詩詩哀求：“奴婢連輸十五局了，明天要抄十五頁書的。”
早知道就不裝乖巧，不答應世子輸了抄書啦，誰想到局局輸呢，世子也真是的，一點不給人留活路。
“詩詩啊，你有機會讀書識字，應該感謝世子才是。”
“第一次識字就要抄十五頁書……”
詩詩快哭了，她長這麼大從沒拿過筆，一個字不會寫，哪裏會抄書？
蘇慎把棋盤重新擺好，道：“來，繼續。”
“世子……”
“本世子喜歡乖巧的丫頭。”
本世子最喜歡虐你了。
“……哦。”
詩詩一邊流淚，一邊拿起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