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天氣總是變得讓人猝不及防,一場大雨又是出其不意的打得人措手不及。
儲安寧最近是愈發的心神不寧了起來,而那日校場內暗自送出去的東西也並未得來什麼回應。
剛剛才結束休沐,可還未來得及複課,上頭就下達了通知表示暫時停了修習,伴讀們也被遣散回了家,這一別四日,宮裏宮外半點風聲也沒傳來。
青黛將手裏的桃花羹輕輕放下,扭頭就看見自家小姐失神的坐落在窗前,手支著下巴好不落寞。
“小姐?”她走過去,輕輕替她捏著肩,“小姐可是無聊了?”
是了,之前這個時候都是在宮裏聽學,再就是和好友相約,可自宮中回來後,薑顏忙於跟著家中母親學著掌管中饋,程絮也跟著兄長出了遠門,乍一看,竟是隻有她一人清閑。
“是也不是。”
無聊是真,內心思索彷徨、焦慮不安也是真。
“小姐如今總歸也是在家無事,怎的不上街瞧瞧?奴婢今日早晨出門還見著表小姐了呢。”
“表小姐?你是說付傾許?”
儲安寧蹙眉,上次寺門前過後,雙方二人再也沒有見過麵,距離付家出事時間尚早,可羌勾一事不得不讓她提早防備……
“快,遞個帖子,明日我要去見她!”
——晉王府。
曹管家抹去頭頂的冷汗,叫苦不迭的看向不遠處涼亭裏,坐在紗簾後頭的貴女。
真是苦了他一把年紀了,分明是可以告老還鄉抱孫子的時候,卻偏偏還要在這偌大的王府裏承受不明的怒火。
“曹叔!本公主要的桂花糧呢!這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吃食!”
聞言,曹叔歎了口氣,還是走上前,“公主,桂花糧上次就被王爺給送進了宮,再沒有存貨了。”
“不管!反正我就要現在……”
“要現在什麼?”一道冷沉的聲音打斷了這喋喋不休的刁蠻。
看見來人,曹叔喜極而泣的連忙退了下去。
“四哥,你可算回來了!”
沈延知看著已經亭亭玉立的沈瑜青,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眸子微沉,“快要及笄的人了,怎的還是如此不知禮數!”
“……四哥…”許是沒想過好不容易出宮一次,剛見到最疼愛自己的哥哥,迎麵而來的就是一番斥責的沈瑜青被這句話砸得暈頭轉向。
“父皇本就有怪我們平日多縱容你,這些日子的冷落還沒讓你長長記性嗎?”
“四哥!我今天好不容易才說動母後讓我出來的…你怎能…一開口就是責罵我呢……”
心裏的委屈愈發強烈,自小被捧在手心裏長大的嬌嬌公主近日被百般忽略不說此時還被最為依賴的兄長如此對待,一雙美眸蓄滿了淚水,滿是不可置信。
沈延知眉頭微蹙,無奈道:“安平,既然已經快要及笄了,就多學點禮吧,總歸是對你百利無一害……儲太傅家和你同日而出的那位姑娘就比你……”
“又是她!”沈瑜青咬牙切齒的打斷道,眼裏更是充滿了怒火,“為什麼!她哪一點比得上我?論容貌她不如我乖巧可人,論氣度她不及我華貴,論出身她不過是父皇腳下的仆從的女兒!”
話音剛落,沈瑜青也不再管別的,轉身就跑了出去,留下還沒反應過來的沈延知在原地不知道想些什麼。
“殿下……”曹管家擔憂的從一旁走了出來。
“隨她去吧,若是真的有那麼一天,我也不能護她一輩子。”沈延知擺了擺手,拂袖而去。
天色因著大雨而變得灰沉,就如人的心情一樣,都是那麼的糟糕。
黎明時分,天灰蒙蒙的擋住了光,風陣陣吹過,吹散了那層薄霧,揭開了那漫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