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這朝堂之中分文武兩派,文臣以太傅為首,武臣則為謝國公為首,可謝家如今不再有功績,謝昌在日積月累的戰事裏留下了的舊傷,若不是緊急情況根本用不上謝家軍,如今若論戰績,非付家軍莫屬,付家代代從軍,世代家主都是武將出身,一家滿門更是忠烈,兒郎在前方大戰四方,女兒在家中鞏固基石。
儲安寧抬頭看著頭頂上方,鏗鏘有力的兩個大字,眼底浮起一層水霧,若說這世上還有一絲親情餘溫的話,那也隻有這裏了。
付老爺子因為心疼她,會用那雙布滿老繭、得到無數光輝榮耀的手親自下廚給她做油餅吃,知道她愛吃甜,每每都會從宮裏討來禦膳房才有的果酥給她.....
幾位舅舅更是待她極好,付家長孫付栩是那麼的翩翩君子,他會耐心勸導,也會顧及她的情緒帶她放鬆玩耍,他一生所求不過是家人平安,卻最後因為她落得一個那般下場。
付家都是一些及其好的人,就連一向清冷的付傾許都會對她溫和以待,可最後是她害了他們......
付傾許此時滿腦子都是該如何解釋自己將已經脫離付家的小姑姑的女兒帶回來了的事,自然也沒注意到身後之人的情緒。
正往裏走著,二人各懷心事,前方突然出現的人截住了她們的去路,來人連忙接住撞過來的付傾許,聲音帶笑,“阿許想什麼,連路也不看了。”
落後一步的儲安寧聞聲猝然抬頭,恰巧對方也含笑看過來,思緒漸漸放遠....
正午的陽光明媚得讓人晃了心神,付家客院裏房門緊閉,與窗外的景色大相徑庭,房間內陰暗的讓人不適,十六歲的儲安寧雙手抱膝的坐在地上,臉深深埋進了臂彎裏,仿佛外麵的一切都被她隔絕在外。
敲門聲一陣接著一陣,久久不喝水的嗓子幹啞無比,連開口都做不到。
門外的人好像放棄了,腳步聲逐漸遠去,水麵又變得平靜,被泛起漣漪的心也重新落了回去。
突然,砰的一聲,那房間的門居然被硬生生拆了下來,儲安寧有些錯愕的抬起頭,門外站著四五個人,抬頭的那一瞬間,她清楚的看清了他們臉上的擔憂,為首的正是拆了門臉若冰霜的儲鬆寒。
門外的四人見她安然的模樣鬆了口氣,付栩端著小米粥走進來,身後跟著付傾許和來找付老爺子的謝妄。
“夭夭,今天的天氣不錯,哥哥們帶你去放風箏可好?”
謝妄是外男不方便進門,於是就懶懶的靠著門抱著手臂,不明所以的看著他們。
門被暴力拆卸掉了,窗戶不知何時也被付傾許打開了,大把大把的清新空氣從窗戶湧了進來,陽光也漸漸的鋪灑進了昏暗的房間,儲安寧保持著抬頭的姿勢一動不動的望著他,許是她自己都沒回過神,她隻看到了大片大片的陽光替代了黑暗,而謝妄就那麼站在光裏,仿若神邸。
許是給好友麵子,又或是看她可憐,他居然出聲想要安慰她,雖然說結果並不怎麼樣,“不就是一個名義上的母親麼,十幾年前就已經是了,如今這般直接死了心不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