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的出現,也讓女學生們不敢造次,她們本以為劉愈見到這些人會慌張,但此時劉愈的臉色分外平靜,也好像早就知道了這些人會出現在他麵前。
“臨王殿下大駕光臨,老朽有失遠迎,還請贖罪!”走在當前的老者見了劉愈,尚未近身便匆忙跪地請罪。
在此老者的帶動下,一並前來的那些書院先生也都紛紛跪地。劉愈身為攝政王,九綱攝政,在朝中的地位也就相當於代天子行事的監國,即便以孫唯謙一代大儒的身份,也不敢怠慢,他這一跪也正是想表達他跟劉愈之間立場和身份的差異。
先生們下跪迎接,本來還帶著幾分囂張氣息的女學生們也不得不跪,有幾個心中有傲氣的最後還是不敢太任性。
等周圍的人全都跪下,劉愈才淡淡一笑,迎上前伸手去扶孫唯謙。
“哈,本王今日乃是代陛下來探望孫老先生的病況,卻要孫老先生親自來迎,實在是失禮之極,孫老請起身,諸位……也都起身罷。”
孫唯謙本來身體就無恙,因為那中年婦女的一句話,他隻能表現的身體不能支的模樣。在劉愈相扶下,孫唯謙起身,見到劉愈手上拿著的風箏臉上露出幾分詫異之色。
劉愈看了看手上的風箏,一笑道:“見到這些物件,覺得有趣,拿回去給陛下解解悶,孫老,不是不行吧?”
孫唯謙緊忙道:“陛下福澤恩及東寧府,老朽未親自去叩拜,隻因老朽有恙在身不便出門。幾個風箏而已,臨王殿下盡管拿回去便是。”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劉愈一臉笑容。
此時那些心高氣傲的女學生紛紛低頭,心中沒想到會在這麼個年輕公子麵前吃癟。本來是她們的風箏,現在被人搶了不說,事後還要給搶劫犯跪著行禮,心中鬱悶非常。
“孫老,雖然本王遠在長安城,卻也早就知道您老的大名,您的幾篇詩賦在長安城也是極為有名的,不知可否找個安靜的地方,一起討論一下詩詞如何?”
劉愈今日突然造訪已經讓孫唯謙猝不及防,現在劉愈又提出跟他單獨照對,令孫唯謙一時不知該如何接話。劉愈似乎也不著急,在那靜等著孫唯謙的回答。
孫唯謙知道此時不能駁劉愈的麵子,隻好恭聲應允。
“今日能與博儒一起討論才學,實在是三生有幸。”劉愈感慨了一句。
就當所有人以為他馬上要跟孫唯謙去“討論才學”,劉愈又突然轉身走向那群女學生,最後立在剛才跟劉愈針鋒相對說話的女子麵前。
“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女子此時不再有之前的無禮舉動,語調也變得幾分低沉道:“小女子父姓淩,家父乃是東寧府太守。”
“哦,原來是淩小姐,怪不得有這般的膽氣。虎父無犬女,哈哈,甚好啊。”
劉愈讚了一句,用一個揉雜了很多內容的眼神再打量了淩家小姐一眼,“不知道本王手上的這些風箏,哪個是淩小姐的?”
淩家小姐指了指瞿竹手上一個燕子形狀的風箏,劉愈一把將那風箏拿了過來,遞還給她道:“怎能唐突了佳人,淩小姐之物,本王在此歸還了。”
劉愈把風箏遞還過去,淩家小姐卻不敢接,劉愈不還別人的單隻還她一人,這麼有針對性的事明顯另有目的。
“能為皇上做點事,是小女子的福分。臨王殿下還是將風箏拿去一並給皇上挑選……”
劉愈笑道:“淩太守的女兒就是不一樣,識大體,很好。”
劉愈嘴上讚著,卻未將風箏拿回去交給瞿竹,而是直接好似不經意地脫手落在地上。風箏落地,劉愈也不去撿,轉身與孫唯謙並行而去,不經意間還踩了那風箏一腳。
劉愈的做法在平常人看來是非常過分,但相比於剛才劉愈直接派侍衛搶風箏,以及出言不遜的舉動,這個扔風箏的舉動也就顯得很平常。其他女學生見到劉愈走了,紛紛鬆口氣,不過臉上還是很惱恨,本來能好好一起在春日裏放風箏是件很開心的事,誰知道卻被一個突然冒出來的“臨王”破壞了。
隻有淩家小姐臉上帶的不是惱恨,而是幾分擔憂。
劉愈用剛才扔風箏的舉動已經傳達了弦外之音:“你跟你父親一樣不識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