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回來了。”村裏的所有人都在焦急地等待著,蘭憶在眾人中修為最高,所以她最先看見沈初霖三人。

江辰安扶著村民站穩,這個村民的家人迎上前來,仔細地檢查他的身上有沒有受傷。

村長走到沈初霖的麵前,顫抖著問道:“仙長,其他人沒有找到嗎……”

他目光灼灼地看著沈初霖,在看到沈初霖眼裏的歉意時,眼中的希望一寸寸地消失。

“抱歉,我隻帶回了他們的屍骨。”沈初霖從芥子袋裏拿出一個大木箱,穩穩地放在地上。

一個老婦人聽到這句話,口中喃喃自語:“我的兒啊……”她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旁邊的人一聲驚呼,連忙把她抱住。

村長拱手道謝:“多謝仙長把他們帶回來。”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哽咽。

“不用謝,快把他們帶回去安葬了吧,入土為安。”

“好的好的,那我們就去了。”村長向沈初霖告別,領著眾人就各自散開了。

“大家也都回去了吧,今晚好好休息一下,等明天下完葬我們就離開。”

沈初霖回到房中就開始調息打坐,一直到月上中天才睜開眼。

肩膀處還有清晰的痛感,但好在能夠忍受。

陣陣夜風穿過窗戶進到屋裏來,現在的天氣已經入秋轉涼了,沈初霖白天穿得比較薄,被風吹了一會就已經感覺到手腳冰涼,她下床走向窗戶邊,冷風鋪麵而來,她快速地把窗扇關上,這才好了一點。

她從芥子袋裏拿出一個藥瓶,從裏麵倒了一顆朱紅色的丹藥,就著桌子上冷掉的茶水吞了下去。丹藥裏的藥效發揮出來,熱意沿著經脈流遍四周。

她呼了一口氣,隨著身體漸漸變得溫暖,一陣困意也湧了上來。她躺在床上閉目睡去。

一輪虧月高懸天空,厚重的雲層隨風飄動,緩緩將月光兜住,徒留人間一片黑暗。

樹頂均勻地倒向一邊,恍惚間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

留牛村中,一個婦人將手中的針線放下,抬手揉了揉眼睛,把東西收拾好放在一邊,端著蠟燭來到床邊的矮桌上,將外衣褪去後彎腰將吹滅後掀開被子就躺上了床。

一道影子停在了她的窗前,然後又迅速消散,下一秒這個影子就出現在屋子裏。

湊近一看,這個白影的頭上生著一雙巨大的角,身上穿著一件白衣,慘白的臉色讓他看起來像一個索命的惡鬼。

他走向床前,凝視著床上熟睡著的人,他想起了當初就是這個女人發現了他。他彎下腰伸手掐住婦人的脖子,磕擦一聲,這婦人便在睡夢中沒了聲息。

白影慢慢地收回手,恍恍惚惚地站在一邊,他的記憶混亂不堪,無數的人臉在他的腦海中閃過,如同有一隻看不見的手在腦中攪拌著,他抱著頭蹲在地上,痛苦地低吼著。

許久以後,疼痛感又如潮水一般地褪去了,他撐著桌子站起來。忽然之間,他想起來自己早就已經死了,他抬起一隻手捂住眼睛,莫名地笑了起來。

他清晰地記得刀子劃在喉嚨處的痛感,溫熱的鮮血流過冰冷的刀鋒,如溪流一般地滴落在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