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壯年男子應該煥發的氣息。
原來雙清苑才是他療傷健體的福地!難怪他堅持要回來!我又驚又喜,喜悅之餘,腳步變得格外輕盈,看四周的景物都順眼多了,周圍略顯悶熱地空氣也清新多了。
:“夫人,敢不敢接為夫幾招?”秦桓之明顯意識到我的好心情,拉開一個仗劍的姿勢,示意我應招。
我笑道:“好!”回頭示意侍女遞劍過來。
我雖達不到練家子的水平,但是略略應付幾招還是沒問題的,所以那天的清晨,雙清苑的隨從們看到我們夫婦兩人興致勃勃地見招拆招,你來我往的,玩耍了大約半個時辰才收手。
接下來一連三天,我們都在練武場上揮斥方遒,興之所至,直到大汗淋漓,才回到屋內沐浴更衣。
快樂其實就是那麼簡單,也許我們一直精心鑽營的所謂事業所謂宏圖,都不過是虛幻的表象而已。
我以為簡單快樂的日子可以一直持續下去,至少在雙清苑的日子可以如此,就在練劍後的第四個夜晚,一位不速之客的夤夜來訪,徹底打破我們鏡花水月般的歲月靜好。
當時我正在沐浴,氤氳的水汽令人昏昏欲睡,秦桓之在燈下看書的吧?等我匆匆忙忙地穿好衣服奔出淨房的時候,侍女驚恐地對我說,秦桓之持劍追出屋外去了。
我們回雙清苑休養,跟隨的侍衛不算多,而且都安置在雙清苑的之外,不速之客能避開日照閣裏的侍衛,引誘秦桓之跟隨而去,足見有備而來,效率奇高。
秦桓之榮登九五,履行諾言,解散了雙清苑的紫衣龍士,所以雙清苑,已無其他屏障,不速之客登門入室,大可以將秦桓之就地解決,或者兩人在室內惡鬥一番,但是他沒有,他,到底想帶他去哪裏呢?
林園青夫婦稟報我說,並沒有發現不速之客逃離苑外的跡象,那麼,隻有一個地方可去了?
我怔愣地眺望深藍如漆的夜空,櫻雪山此刻隱藏在黑暗的巨大陰影之下,我回過神後,不假思索的,縱步朝山頂飛奔而去。
情急之下,我無暇顧及吩咐林大娘夫婦些什麼,雙清苑多年的規矩,隻有雙清苑的主人才能踏上櫻雪山半步。
人在高度集中注意的同時,往往忘卻了恐懼,忘卻了其他的思考,我的輕功不算好,但也不算太壞,根據後背的流汗程度判斷,我沒花很長時間,就到了櫻雪山的山頂。
古老巨大的應春樹下,果然有兩條身影在打鬥,其中有一個,長發披散,白衣如雪,手中長劍舞出一道道瑰麗的流線,是寶劍上鑲嵌的寶石,與微弱的星光相輝映,在夜幕下,呈現一派絕豔淒清的流光溢彩。
不速之客通體黑色,手裏的武器也是一柄長劍,不過他的劍,樸實無華到極致,幾乎與四周的黑暗溶為一體,如果不是兩劍相擊時發出令人齒寒的激化之聲,我幾乎懷疑不速之客是以氣禦劍,如同臻於化境的風清揚大師了。
漸漸的,秦桓之落在下風,他的動作慢了下來,不速之客似乎並不急於得到勝負的結果,他的動作也變慢了,到了最後,幾乎是在配合秦桓之的節奏,比比劃劃的,好像是極具耐心的老師在教導笨蛋學生機械動作。
這古怪的情形,讓我想起什麼?我手裏的劍不自由自主地揮動了幾下。
不速之客果然朝我張望。
:“賢伉儷要一起上嗎?”聲線生硬,似是故意壓抑嗓門。
我望了望秦桓之,後者給了我一個不甚明了的反饋。
不速之客嗬嗬冷笑:“聽聞赫章公主曾一招之內,打敗吳王呢,甚是神奇。今天我倒想領教領教。”話音剛落,他倏地挪到我跟前,劈頭就是一劍,劍尖直指我的門麵。
我連連後退,情急之下,手中劍胡亂揮砍著,揮舞老半天,才有幾招沾到人家的武器,發出叮叮的幾聲,和之前兩人打鬥的聲音相比,無法相提並論。
不速之客嗤嗤冷笑,頗為不屑乃至鄙夷,我說過,人在高度集中注意的時候,往往會流露本性,不速之客的冷笑聲,實在是太耳熟了,太令人難以忘懷了,我意識到來人是誰之後,也回饋給他一竄冷笑:“吳王剛愎自用,輸給誰都沒什麼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