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踏入修行之路(1 / 2)

遙想當年,巍王駕崩,蘭馨夫人斷然服毒自盡,世人扼腕歎息之餘,更驚動前朝聖駕嘉讚其貞烈忠義,一封詔書加封其為孝義澤姬夫人,準其墓穴築在巍王王陵西北角,墓穴周圍廣修苗圃甬道,栽以珍稀的蘭草和名貴的丹桂。每逢春秋時節,墓地方圓五裏之內即彌漫著沁人心扉的幽香,孝義澤姬夫人墓,因此成為洛京郊外一處著名的人文景觀。數年以來,常常有文人騷客前往,在墓碑前舞文弄墨的感慨嗟歎一番,追思那位品格高義的戎裝佳人。

慣會吟詩作對的文人騷客們肯定不會想到,澤姬夫人根本沒有死,人家不但活得好好的,而且地獄天堂之間逍遙行走,你看現在,不正和我們玩貓抓老鼠的遊戲嗎?

若非此刻心情大好,她又怎會暢快淋漓地笑個不停?一笑之下,這才展現真我本色。

我打十歲與她相識,就被她那記莫名其妙的冷笑聲驚得頭皮發麻,歲月變遷世事變幻不定,那種心驚肉跳的感覺依然揮之不去。

見我反唇相譏,不速之客身翩然揮袖,緩緩撩開麵紗,其實她撩與不撩,結果沒有什麼不同---我同樣看不清楚她的麵部表情,也許掀開麵紗說話比較舒服吧!也許她正打算充分發揮毒舌專長,狠狠地譏諷嘲笑我們低至塵埃。

:“夫人重返人間,所為何來?”秦桓之先發製人,從巨大的樹蔭下悠然邁出,在我身邊負手而立,朦朧星輝之下,華貴之儀不減。

澤姬夫人咭咭嬌笑:“九泉之下太寂寞,出來冒個泡泡換口氣。”邊說邊伸長脖子以四十五度角仰望星空。

不用扭頭看,我也猜得出,秦桓之在狠皺眉毛,因為他一點都不客氣:“冒完泡泡,就下去陪伴父王吧。”

澤姬夫人並不以為忤,反詰道:“二公子可是擔心妾身賴著不走麼?”仍是不肯好好說話的腔調。

秦桓之不怒反笑:“我為何擔心?夫人還有別處可去麼?”

澤姬夫人果然噎住,我想秦桓之擊中她的要害,打贏了皇帝又怎樣你不過是一縷遊蕩在無間地獄的遊魂而已!

不過她從來都不肯吃癟的:“二公子說得極是,妾身的確無處可去,不像貴妃娘娘,狡兔三窟,就算哪天被聖上冷落了,還有紫霧山居張開雙臂迎接她呢。”

之前兩人耍嘴皮的時候,完全視我為空氣,所以我很識趣地不發出任何聲響,可她突然提到紫霧山居,不由得引起我的注意。

秦桓之果然被激怒,他的身軀微微抖動,負在背後的手,捏成一隻拳頭,頃刻緩緩鬆開。

:“我敬夫人是個爽快人,這才步步相讓,現在看來,是我錯了,夫人非但不守信用,而且鮮廉寡恥,反複無常。”

:“哦?是嗎?”澤姬夫人微微一愣,即可嗬嗬大笑:“鮮廉寡恥,反複無常?二公子可是病糊塗了?難道這八個字,不是芳儀夫人最鮮明逼真的寫照嗎?”

在我發作之前,秦桓之已經先我一步采取行動,隻聽見一記清冷尖細的聲響在夜空中掠過,腳下的大地似乎在微微震動,身後的迎春樹落葉簌簌如飛花雨,我的耳膜微微生痛,有股淩厲的風耳邊繚繞不絕,我情不自禁以以手掩耳,試圖避開鋒芒。

風波停止,眼前一黑一白兩條身影發生了變化,黑色的頹然倒地,似是痛苦不堪,白色的朝我退了幾步,一隻手搭上我的肩膀,有股種種的壓力朝我墜過來,我急忙伸出雙臂將他扶住了,他倚靠在我身上徐徐調息運功,帶喘息平穩,方才慢慢離去。

澤姬夫人在我們的叫腳下輕聲呻/吟,剛才秦桓之震怒的一記,卻是兩敗俱傷。

我在憂慮秦桓之大傷元氣的同時,對澤姬夫人的無理糾纏也很是惱怒,不管秦桓之作何感想的,我一把抓起澤姬夫人的兩隻肩膀,目光如炬,逼視著她,怒吼道:“你他媽的到底想幹嘛?有什麼要求,不能直接了當地說啊?偏要搞些幺蛾子,我們都死了,你就高興了吧?啊!?”

澤姬夫人沒反駁我,隻是一味地望著我微笑,她無聲地微笑比她的冷笑更煞人,尤其在這清幽的星光之下

,我的後背幾乎要發冷冒汗,捏住她的力道沒那麼大了,說話的聲音也低了八度:“說吧,你到底有什麼事情?”

澤姬夫人吃力地推開我,掙紮著想站起來,她努力地嚐試了幾次,都沒能如願,最後終於放棄,繼續以一種匍匐的姿勢和我們較勁。

:“二哥說,他會一直在紫霧山居等你,不見不散。”澤姬夫人,吃力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