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踏入修行之路(2 / 2)

我又驚又怒,卻忍不住冷笑:“他瘋了麼,我怎麼會去?”

澤姬夫人抬頭凝望我,目光晶瑩如天上寒星:“他說你會去的,因為你的皚兒在那裏等著你。”

皚兒!

這個名字總是重若磐石,落在心頭重若千鈞,壓得我喘不過氣來,氣力在這一刻似乎被抽光了,思想也無法自由運轉了,我傻傻地說:“皚兒已經死了,我還去東吳作什麼?”

澤姬夫人笑了起來,目中似有晶瑩的淚光閃動:“是啊,人都死了,他還來找你幹嘛?你心裏一定不明白吧?其實我也不明白,原本我已經無牽無掛的了,可前天發現自己突然又生不如死了,你知道為什麼嗎?你知道嗎?”

我含淚悲痛地說:“我不知道。”

澤姬夫人打斷我:“不!你知道!”

我站起身,不想再看她因疼痛和不甘而扭曲的臉:“好吧,就算你說的都對,可冤有頭債有主,你找我就好,你傷害我夫君做什麼?秦家有哪一點對不住你?你想詐死就詐死,你想養花弄草做活神仙也沒問題,你想熱熱鬧鬧更沒人攔著你,哪怕你看中哪位書生,拖他進墓裏去風流快活一番也沒人攔著你,秦家給你恩典自由夠多的了,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用得著你還替吳王賣命?我看你是好日子過到了頭,不知道珍惜。”

:“好日子?”澤姬夫人嗬嗬冷笑:“我倒是想好好過下去,可是你們讓我安生了嗎?我上輩子做了什麼孽?這輩子死都要和你們糾纏在一起?你以為我樂意嗎?樂意的嗎?要不是,要不是……..”

她像是看見什麼極其恐怖的事物一樣,突然身子抖動如篩糠,本來匍匐著的身子好像被什麼東西不住牽引拉伸一樣,一會兒舒張,一會兒蜷縮成團,整個過程,如同前世在電視劇裏看到的牽機中毒。

秦桓之一手捏住她的額頭,另一隻手在她眉目出疾點幾下,然後又在她的耳邊捏緊不放,過了半晌,澤姬夫人終於安靜下來,隻是目光渙散如灰,再無生氣。

慘淡的星光落在黑白迥異的兩條身影上,有種說不出的悲涼。

:“你為什麼不讓我死?”澤姬夫人的聲音細弱蚊聲。

:“因為那是屬於你的選擇。”天子的語氣中隱含著淡淡的悲憫之情。

澤姬夫人無聲地笑了:“我從來都身不由己。”

秦桓之平靜地問:“他如何控製你的?”

澤姬夫人吃力地瞟了我一眼:“是那個藍眼珠的妖怪。”

就是昔日瀛洲島頭人愛尼了,他潛伏到洛京?

澤姬夫人機械地搖頭否定我的猜想:“他製的毒。”

我既驚疑且駭然:“誰人給你下的?”

澤姬夫人垂目,竭力保持喘息平穩:“冕兒前天在墓前栽種了一株蘭草,那是東吳才有的品種,及其稀有珍貴,我心裏一高興,才著的道。”

居然如此!我的後背陡然直冒冷汗,頃刻間,衣衫濕透。

不過,這隻是逼迫澤姬夫人通風報信的手段,吳王,應該還有王牌捏在手裏,是什麼呢?皚兒已經死了啊!東吳那塊地方,還有什麼我可留戀的牽掛的?

一直安安靜靜地聽我們說話的秦桓之突然局促不安起來,他在我身旁兜了一個圈子,欲言又止,最後不想相信還是不敢麵對似的,直愣愣地凝視著澤姬夫人:“除了口信,他沒讓你做別的什麼事嗎?”

澤姬夫人幽深地苦笑:“並沒有,隻是我中毒後,一點都不想活了,這些天見你們練劍也練得好好的,所以才想這麼個下下策,本以為既可以傳話,又可以死在你的劍下,還清一切人情債,一了百了,可不曾想,你二公子竟然早已病入膏肓,沒大用處了,難怪被他算計。”

她素來毒舌犀利,到了這個地步,依然故我。

看來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吳王強迫澤姬夫人給我帶口信,大意是皚兒死了,要我去償命,但是,這種瘋話誰會在意啊?他幹嘛非要澤姬夫人過來傳話呢?似乎澤姬夫人一通知,我肯定會南下一樣

他哪裏來的自信?

他還有什麼籌碼?他真正的目的是什麼?真的僅僅是讓我去送死麼

皚兒皚兒,你何其不幸,怎麼有如此不堪的父母?人都死了,還不得片刻安寧,還要被不堪的父母拿來做文章?做肮髒的交易和鬥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