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安瞧了惜風一眼,他身邊有四個大丫頭,四個二等丫頭,兩個粗使婆子並上兩個小廝。分派的下人比紀晨也就少個兩個教養嬤嬤,那也是沒法子的,紀晨的教養嬤嬤是他親姨媽當家皇後賞賜的,不歸府裏的份額。從這服侍的小人數量上看,他在紀家與嫡子待遇也沒什麼不同。
惜風是他親娘給的丫頭,是府裏的家生子,比他大上一歲。長的腮凝新荔,鼻膩鵝脂,端是位國色天香的美人兒。少女風情又帶了絲絲不經世俗的天真溫柔,對著紀安更是上了十二萬分分心思。
這樣一位紅粉知己,要是擱在現代得讓多少男子洋洋得意,蠢蠢欲動。可惜,紀安是個走偏門的,他在現代早就發現他對著男生的好感明顯重於女生。可惜,早年為著自己老爸,沒敢有絲毫的不規矩。等他小媽進門,弟弟出世,雖然紀安心裏失落可又有一絲慶幸。他以後能按著自己的心意過日子,不用害人害人了。
為此,來了這兒,今年十三歲的他,已經被他親娘暗示了半響,收了惜風做通房。紀安愣是裝傻充愣,一臉的懵懵懂懂的躲了過去。盡管有了大秦太祖對著女子處境的稍稍改善,但這還是男權的天下。
惜風是他的大丫頭,要是做了他的通房這一輩子也就是和他綁在一塊了。他雖然不是什麼正人君子,可在不危及自己利益的前提下,紀安還是願意做做好事,積積德行的。
不過,流水無情,落花有意,惜風卻是一顆心都在紀安身上了。紀安有的時候瞧著自己的細胳膊細腿的,半點沒瞧出他這副嬌弱的公子哥模樣是怎麼能讓旁人瞧中的。連帶著對著惜風,紀安心中有了說不出的滋味,他也不知道這份喜歡有多少權勢算計在裏頭。
接過惜風端過來的碗,咕嚕咕嚕的喝了三碗,對著惜風惜景說道:“爺用好了,這剩下的你們拿去分了吧。去門房問問,今日爹爹何時回來,我臨了一副《多寶塔碑》的字,回頭等爹回來了,拿去給他瞧瞧。”
惜風惜景點頭稱是,端著酸梅湯去了外麵的廂房。屋子裏剩下紀安一個人,紀安起身,去桌子前把字帖拿了出來,又細細的臨摹了一遍。紀府之中,他最大的靠山也就是他奶奶紀老太太和他爹紀博。
紀老太太從他剛剛落地就養著他,感情自不必說,全府上下,恐怕他親娘對著他都沒有老太太上心。紀安也不是鐵石心腸的人,對著紀老太太也是非常有感情的。為此,他日日不間斷的去紀老太太麵前盡孝。雖然礙了嫡母和有心人的眼,可人在活一世,紀安可不願意隻做那提線的木偶。該不該做,能不能做,他懂,可他也有可為而不可為之事。
而另一頭,昌平侯紀博在外吃了些酒終於回來了。剛剛回了書房,就有大丫頭來報,自己母親有請。自從他娶了鄭氏,白氏之父,他的親舅舅去了之後,母子兩個雖然感情頗深,可也至此生了間隙。
一般無事,都是紀博去給老太太請安的,紀老太太倒是很少主動邀了自己兒子過去。紀博一聽,忙換了官服,穿了件藏青色的薄綢常服就去了集福堂。
一進門,紀老太太瞧著兒子頭上冒出的熱汗,心中一軟,對著呂嬤嬤說道:“給侯爺端碗冰鎮酸梅湯來解解乏,這天熱的,要是來場雨就好了。”
紀博拱手給紀老太太請安,說道:“給母親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