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阿瑪,雲兒在民間,曾看過一出戲,演得是北宋年間的包公巧破了狸貓換太子的案子,老太後回朝後要責打年輕的皇帝,包公就是勸說帝王之尊是不能打的。”
皇阿瑪期許的目光望著我,聽我娓娓道來。
“所以,包公就讓皇帝脫下了龍袍,杖責龍袍以示懲戒。”我說到這裏,納爾蘇也磕頭說:“臣也求主子三思,太子殿下千金之軀,望主子三思。”
皇阿瑪鼻子裏發出一聲長長的歎息,擺擺手似乎是默許。我看見皇阿瑪仰頭望天,眼裏滾動淚花,吩咐說:“就依十七格格的主張,納爾蘇你請了太子的袍子,送去宗人府。”
“紮!”納爾蘇嘴裏答應著,眼睛又滴溜溜的看著我,又看了眼地磚。
我心裏暗罵,這個納爾蘇怎麼跟十四哥一樣的油滑,出頭的時候就指望著我。
我也心領神會他的意思,陪了甜甜的笑臉央告皇阿瑪說:“皇阿瑪,既然如此,皇阿瑪教訓二哥何苦興師動眾鬧得滿城風雨,若是打袍子,就在這裏吧。”
皇阿瑪吐了口氣,上下打量我,話裏帶話的說:“雲兒,你才入宮沒有幾天,怎麼也和你四哥、十三哥一樣唯你太子哥哥馬首是瞻了?你們可真是好臣子,怎麼就不知道好好勸諫你們太子哥哥潛心向善?”
我當然聽懂了皇阿瑪氣惱的以為我也是太子黨了,冤枉死我了,穿越來大清純屬意外,就這八十一天我還值得拉黨結派卷入九王奪嫡?但皇上怒了,我總得有破解的招數呀,我仍扮著那臉燦爛的笑說:“雲兒唯皇阿瑪的話‘龍首是瞻’。太子哥哥有沒有過錯雲兒不懂,也不想懂,但是太子哥哥是皇阿瑪立的儲君,若是有人褒貶太子哥哥,就是對皇阿瑪不敬。”
皇阿瑪詫異的目光不停在看我,似乎懷疑我的心智是不是像從前表現出來的無知天真。
“胤礽,你聽聽,你妹妹小小年紀都比你明白事理得多。今天若是在這裏打你,也讓你顏麵掃地,你滾回毓慶宮思過,不許出來!”
太子哥哥磕了幾個響頭啜泣著出去,納爾蘇也告辭退出。
李公公這才吩咐人端茶遞水,我則小心的勸皇阿瑪說:“皇阿瑪息怒,雲兒給皇阿瑪彈個曲子解悶。”
“雲兒,你跪安吧。朕今天沒心思聽曲了,朕要歇歇。”
我甩了絹子跪安出了殿,太子哥哥早已經一溜煙的不知道跑去了哪裏,納爾蘇正在和侍衛交代著什麼,見了我出來過來見了個禮說:“格格冰雪聰明,今天若非格格解圍,太子爺危矣。”
我回到長春宮,額娘還在為曼芳之死傷心落淚,總是不停的說曼芳當年入宮時是如何的乖巧懂事,眼見了曼芳都要到了出宮的年齡,額娘本還惦記著想將曼芳許給十三爺或十四爺,不想好端端的天降橫禍,如花似玉的一個美人就沒了。
為了安慰額娘,我讓溟花下去把門,悄悄的將今天在養心殿遇到的“奇事”講述給額娘聽。
德妃娘娘聽得大驚失色,尤其聽到我輕描淡寫的說到我如何求情在父皇麵前豁免了太子一頓板子時,額娘慌得拉了我的手叮嚀:“我的兒呀,這宮裏的事你千萬不要在去摻和,你不懂,不知道就會得罪了誰。”
“額娘,曼芳姐姐犯了什麼大罪,要罰去辛者庫?額娘因何為她傷心呀?”我試探問,額娘隻是搖頭落淚。
溟花在我的糾纏下才偷偷告訴我,曼芳是德妃娘娘跟前的“大丫鬟”,深得德妃娘娘的寵愛。
我想,我暫且將這個曼芳理解成《紅樓夢》中賈母那個大丫鬟鴛鴦,或者寶玉身邊的襲人吧。
溟花說,就在春天時,有人在禦花園假山後麵撞到了一對兒男女在敗壞風紀的穢亂宮廷。那女的就是曼芳,而男的……
溟花講到這裏很猶豫,壓得極低的聲音說:“格格千萬不要再去說此事,那個男人就是當今的太子爺。”
我的頭轟的一聲,這個太子竟然如此風流。
“曼芳說是太子爺引她去了假山後幫她找尋東西,太子爺隻不過拉了拉曼芳的手,誇她的肌膚如玉,就被人撞見了。可是撞到的太監說,她們二人衣衫不整,還在假山邊尋到了太子爺的一件小衣。”溟花神秘的說,充滿了同情:“曼芳絕對不是那種行為不檢點的人,可是出了這種事,做奴才的就是有口難辯了。本來是要杖斃,是德妃娘娘和宜妃娘娘極力求情,才改罰去辛者庫。”
我聽得明白大概,卻是太子爺行為不檢點,勾引母妃的丫頭。《紅樓夢》裏的賈寶玉不就是因為勾引母親的丫鬟,才被兄弟構陷,然後被他爹賈政狠狠的打了一頓板子。看來太子爺也真是太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