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這不是自己找活罪受嗎?惹怒了皇上,倒了來是活兒幹了,身子給了,龍鍾播了,皇上被小主兒這哭來哭去惹惱了,一句不留,小主兒這罪就受慘了。”
我心頭一震,看過幾個清宮的片子,都是將貴妃侍寢後,太監都問皇上那種兒是留不留,隻有皇上點頭答應的,貴妃才可以有機會懷子嗣;若是皇上一句“不留”,太監就要生生的把那皇上的“種兒”從妃子身上擠挖出去,手段極其殘忍。
我見他們將婉兒抬進角門的一個小耳房,我躡手躡腳地跟去。
裏麵傳來婉兒無助地哭聲:“不要的,不要碰我,放開我!”
“按住她,按住!”七嘴八舌地喊聲。
“小主兒,這是皇上的旨意,奴才們是奉旨行事。”李公公無奈的聲音。
“啊……啊……”婉兒的聲音淒慘劃過夜空,隨即變成嗚嗚的呻吟,我知道,一定是太監們堵住了她的嘴,讓她無法叫喊,但那嗚嗚聲撕心裂肺。
此刻,我周身寒戰,我才發現,竟然皇宮中的女人都如牲畜一般沒有個尊嚴,都是如此任人宰割如羔羊。
我驚慌的向回走,就在禦花園遇到了他。
竟然如此巧合,十四步履蹣跚的迎麵走來。
“怎麼沒去睡?”他問,扶著腰。
我低頭垂淚,哽咽地將所見所聞講給十四聽。
十四笑笑,搖頭道:“傻丫頭,你知道什麼?這是祖宗的規矩,曹家也該是知道的。江寧織造府身受皇恩,這麼有錢,難道連打點太監的銀子都花不出嗎?就說這皇阿瑪一句不留,不留的方法有許多種,有受罪的,有不受罪的,重的可以死人,輕的平安無事。他曹家李家刻薄,或者自命清高不肯送禮打點,那就隻能讓女兒受罪。不過狠心把女兒送進宮伺候聖駕的人,怕也不會在乎女兒死活,這銀子怕比女兒受罪更心疼。”說罷冷笑不已。
第二日,我見到李琬兒時,她眼睛微紅,隨在皇阿瑪身邊溫順如貓。
她的目光有意躲避我,我卻直勾勾地望著她。
尋個沒人的機會,我對她說:“曹二爺惦記你。”
她隻苦苦一笑。
這幾夜,我都莫名其妙的做噩夢,夢裏是死去的胤。小胤張著手向我喊:“十七姐,十七姐。”
我欣喜的迎上去,他卻不見了蹤影。
聽說每夜夢死人,一定是亡魂在地下不安,特來糾纏。
我定定神,就和皇阿瑪尋個借口,去寺院裏去進香。
知暖考慮得周到,說是我一個格格去,多不安全,最好跟去一位阿哥,以免帶了小鬼兒回家。
於是我就點十三哥的差事,心想這樣也避嫌。
但事情湊巧,皇阿瑪這些天派了十三、十四許多差事,隻能派納爾蘇隨行保護。按照舊例,我們要在寺院住上一晚。
古刹的深夜十分幽靜,院內幾株參天古樹篩著月影婆娑。
風沙沙的響,我帶了知暖在寺院內轉,不時有野貓躥出嚇我們一驚。
遠遠一串黃色的燈籠由遠及近,走近時竟然是十四和四個侍衛。
“你怎麼來了?”我驚喜的問。
他笑笑說:“也來燒香祈福,為胤燒些紙錢。”
他打發走侍從和知暖,同我在放生池邊信步閑走。
幽靜的院內就我們兩人,大殿都下了大門,風從四麵吹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