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夠了,真的夠了。
這種時候還在對著我開玩笑,真的是夠了。
明明隻要一槍幹掉我就可以的了,怎麼可以這樣……
完全不能冷靜下來了啊……
拖得越久,心裏的恐懼就越發強大,好不容易撐起都心理防線如果崩潰的話我真的不知道該用什麼態度來麵對一切了。
“工,工藤同學......”盡管我低著頭無法看清他的表情,但從他的聲音裏我還是聽出了此時他有些手足無措。
放棄嗎......
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不對不對我要振作!
都活過兩輩子了這麼沒用隻會哭的話就去死好了趕緊給我振作起來!
冷靜冷靜冷靜,先停下來不要哭。
用力抹掉臉上殘留的眼淚,我抬頭看了看長穀川伊朗。
男生一副想要上來安慰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的蠢萌樣子,身上原本讓我害怕不已的血跡和傷口都成了特殊的萌點,簡直萌得讓我差點想笑出來。
我不知道我該不該信任他,但是我絕對不能就坐在這裏不停哭下去。
我想要活下來,想要離開這裏。
想要撲到夏曉蕊的懷裏抱怨一通我的脖子有多痛,想要能夠正大光明地挽住柳蓮二的手臂對著別人宣布“這是我男人”,想要到越前龍馬身邊把他的頭發揉亂,然後笑著對他說“恭喜獲勝”,想要打一通電話給工藤新一嘲笑他到現在還沒有追到毛利蘭......
我的願望隻是這樣而已。
隻是可以回到日常。
所以,為了我的願望,堅強起來吧。
怎麼說也是心理年齡有二十多的人,現在如果哭得要死不活的話也太遜了。
深呼吸一口氣讓自己盡量冷靜下來,雖然腿還在顫抖,但是已經能夠站起來了。
我抬起頭直直對上長穀川伊朗的視線。
盡管剛一接觸到他血紅色的眼睛我就下意識地想要別過頭,所幸我成功抑製住了這樣的本能,望進了他的瞳孔深處。
“長穀川同學,請,告訴我......”說話還是有些不夠流暢,但我驚訝地發現我反而更能冷靜下來,“我被強行帶......不,是邀請到這裏來,是有什麼事情要針對我本人嗎?”
“並不是本人。”他保持著原先的微笑回答了我,然後微微側身露出了他身後敞開的黑色大門。
“關於具體原因,請和我一起去拜見父親大人吧。”
父親大人......?
我下意識地後退了一點。
他以為我對他有所戒備,苦笑了一聲把門打開到最大,“請放心,雖然我不能保證以後......”
“但是至少現在,我們不會對你做些什麼的。”
......
長穀川伊朗關上了門,畢恭畢敬地退了出去。
我坐在漆黑的牛皮椅上,並攏雙腿,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坐在辦公桌對麵的男人。
看上去像是外國人,外表看上去絕對不超過三十歲。
但是長穀川伊朗對他的稱呼是“父親大人”。
讓我對他產生懷疑心理的,是因為長穀川伊朗的學生檔案。
剛進入學生會時做過不少打雜的活,其中有一項就是整理學生的入學檔案。
我記得那個時候我曾經無意中翻到過長穀川伊朗的檔案,寫的是......
『父母因車禍逝世』
領養嗎......還是謊報檔案?
再說這麼年輕,怎麼看也不想有一個十四歲的兒子的樣子啊......
一路上來這裏見到的顏色就隻有黑色,那種絕望而又殘忍的色彩實在是讓我心生不安。
更重要的是,我對這裏總有種很熟悉的感覺。
一邊暗自揣測著到底什麼時候來過這裏,我一邊猶豫著開了口:“請問......怎麼稱呼?”
把小說裏被綁架的女主角的鎮定口氣學了個七七八八,在心裏感謝了一下工藤有希子的逆天演技,我回想了一下接下來的情節。
談判......?開罵?直接拿槍?
......哦不腦洞太大完全不能正常思考好嗎?
“稱呼就免了吧,你隨便怎麼叫都可以。”男人開口回答道,聽起來倒是出乎意料之外的有些少年音。
“你比我想象中的鎮定很多呢。”他笑了笑,把桌上的杯子轉了一個圈,“那麼我就單刀直入了。”
鎮定個毛線糊你一臉哦親!
我保持著臉上的麵無表情在心裏狠狠把他給罵了個狗血淋頭並且腦補了一下他被我直踹□□的畫麵,一種舒爽的感覺直上心頭,連原先因為身處未知境地的不安都消散了許多。
“我會讓伊朗帶你過來,是因為單純的好奇。”
哦哦原來是好奇啊......個頭!
好奇個鬼啊因為你是BOSS所以就能任性嗎快醒醒吧你都是有兒子的人了這種年紀就給我好好去賺錢養活家庭啊扮個毛線的中二病啊!
“很好奇你是個什麼樣的人呢,”男人的嘴角挑起了一個曖昧不明的弧度,頓了頓繼續接下去,“一直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