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袖|言|情|小|說
浩瀚的南海諸島中,有一個碩大的島嶼。大清王朝冠之以“瓊州”。
清朝末期,某年秋季的一天。
在這個島嶼東南沿海沙灘上,發現有兩個人,身穿一白一黃顏色西裝的兩個人,橫躺浸泡在潮漲潮落之中。任憑波衝浪擊,海藻纏住其身,蝦蟹爬於其臉,都全然不覺,紋絲不動,象死去了一般,引來了好幾隻老鷹,盤旋其上。
不知過了多久,那身穿白色衣衫的人,手腳挪動了一下,又不動了。過了一會,那人又動了,還坐了起來,盤起腿,雙掌合十,穩坐不動,忽然,一支水線從他口中急射而出,直向海麵射去,有丈餘遠。遠處望去,象從一座石膏雕像口中,噴湧出來的噴泉。噴泉斷了,那塑像也就站了起來,轉頭四處張望,百裏海灘上,空寞荒寂,四下無人。他打了一番拳腳,舒展一下身體。然後他哈下腰來,扶起那穿著黃衣衫的人,連聲呼喚:“阿蛟,阿蛟,你醒醒,你醒醒!”
那叫做阿蛟的隻是動了一下,又呼嚕呼嚕地睡去,象是非常疲乏的樣子。
白色的他隻好耐心等待,坐在沙灘上,任潮水舔他的皮鞋,舔他的褲腳。他隻管用深邃的眼光,巡視大海,很細心地尋覓著每處海隅,象是尋找久別多年的故友;他又站起來,仰視群山,也是很細心地尋覓著每座山峰,象是尋找舊的有點發黴的記憶,他或許是尋找到了,他可能是記起來了某個故友,某個記憶。因為他眉宇間舒展了,嘴巴角角翹起來了。
忽然,那黃衫阿蛟“呀呀呀”的叫嚷起來。
“阿蛟,那裏不舒服?”
阿蛟仰麵看見是師父,高興自不必說,但也不好意思地說:“師父,您沒有事吧?隻是肚子脹鼓鼓的好難受啊!”
“你坐好,盤起腿來,意守丹田。”
被叫做師父的,是個年方二十五六的青年人,並非父輩,他一姓一名,叫鄭名,長得英俊雄奇。地府上下對稱,天庭飽滿,一對劍眉,斜插鬢角,鼻梁高直,鼻準圓滑,人中、嘴唇有楞有角,五嶽朝宗;身材修長勻稱,高有六尺以上,是標準的東方美男子。他那徒兒姓江,名蛟,年紀十八,生得濃眉大眼,虎頭虎腦,健壯如牛。
鄭名盤腿坐好,用手按住江蛟後腰眼。不一會兒,江蛟張口,一股苦澀的海水噴射而出,稍停一下,又有一股海水噴射,反複數次,江蛟的肚子便扁了下去。
“怎麼樣?肚皮裏的水可抽幹了?”
“沒了,沒了,好舒服呀!”
江蛟站立起,轉頭四望,迷惑地問:“師父,這是什麼地方?”
鄭名笑著說:“大海已經將我們送到天涯海角來啦。”
“天涯海角?那不是越漂越遠啦。”
鄭名大笑:“你不是聽說過,瓊州有個叫天涯海角的地方嗎?”
“啊,我們漂到瓊州來了,好呀!”
“我們回來了!”“我們回來了!”
群山在應,大海在傳。
這時,日頭像一團火球,高高地掛在當頭。沙灘上,熱浪滾滾,細細的沙子,在烈日的照射下,發出耀眼的亮光,刺人眼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