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住口!”
他發狂似的伸出手,掐住雅妃纖細的脖頸,緩緩收緊。
雅妃笑得恍若秋風中顫粟的花:“生氣了麼?真好,證明你並非表麵那麼心安理得!”
“澎!”雅妃被他狠狠的丟在地上,背對著光的他,神情隱在陰暗的影子裏:“出去!”
那俊逸的眼角浮出的那抹哀慟她豈會沒有見到,隻是,她心中那絲絲入扣的恨卻終究占了上風。
雅妃唇邊泛起一絲奇異的笑容,輕輕道:“我認識你,是因為雪姐姐,那個時候,你俊美的就像天神一樣,我曾一度以為,你跟雪姐姐相親相愛,一定會過上幸福美滿的生活。”
她輕柔地仿佛柳絮般的嗓音訴說著,語氣中充滿嘲諷:“很多時候,我甚至覺得你比長風哥哥更能讓雪姐姐幸福,你們是那麼恩愛,那麼讓人羨慕。”
“龍纖雅!”
雅妃吸了吸鼻子,音在發顫:“可是我現在覺得雪姐姐真是個大傻瓜,明明是你利用我讓長風哥哥知道你們要離開京城的消息,才害得她美夢破碎。明明是你給她的百花綻,讓她生不如死;明明是你害了她,不過幸好,她最終喜歡的還是長風哥哥……”
她抬起眼,往日淡漠如煙的眸子裏,凝著深沉的怨恨。
“像你這麼肮髒卑鄙的人,根本就配不上雪姐姐!”
“啪”的一聲,雅妃剛站起來的身子被他扇飛了出去。
她緩緩起身,笑了。
笑聲漸漸大了起來,大得在整個殿內回蕩,仿佛有了更深切的回應。
“我真希望,你一輩子都找不到雪姐姐,你這一輩子,都將活在悔恨當中!”
百裏天行一步步走近,他俯下身,吐出的每個字,都那麼清晰,那麼深入人心:“本王這輩子,活得心安理得。若雪鳶是生是死,需由本王決定!”
轉身,走得如風似電。
“將雅妃娘娘帶回華清宮,再不準踏入琪仁宮一步!”
雅妃笑著,有淚滑落。
這寂寂的宮殿,一切都未曾變過,仿佛,耳邊微微傳來那曾經真摯地一聲:纖雅!
她想,她終究還是對不住那個人,不論那人是誰,是來自何方的的抹驚魂……
如若那一晚,她不去追究那身體裏的人是誰,或許她便不會疼的那麼辛苦,那麼絕望!
太後被禁足期間,宮嬪們為避免引火上身,個個把這個曾經她們視為福宮瑞地的的永福宮當做洪水猛獸一般規避著。
很多人說,人世間的冷暖,其實不難懂,皇宮走上一遭,便不懂也懂。
雖說後來百裏天行離宮,若雪鳶用強硬的手段執掌後宮,解除了太後的禁足令,但很多人都看得清楚,太後與秦王向來不睦,與其去花時間再討好太後,不如聽了那些謠言,多討好雪貴妃更佳,最起碼,秦王心裏,若雪鳶還有些份量。
隻是後來,若雪鳶不見了,所有人都眼巴巴的望著秦王殿下。
許多人為了生存,不惜一切代價,在這些代價麵前,似乎“心”這個東西,變得分文不值。
人心善變,詭譎難測。這是世間亙古不變的真理。
沒有人去責怪那些人的淡薄冷情,歸根究底,她們也隻是想繼續卑微的生存下去。
此時,永福宮裏一片肅清,人影稀少,盡透出幾分蕭索淒然之意。這裏進進出出的,隻是冷肅的風。
聶如是停在這宮門前,望著裏麵空蕩蕩的院子,他起了皺的眉角蕩出幾縷笑,笑著似乎又歎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