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小鬼鹿嗅到來者氣味的時候,就知道移開洞口巨石的並不是餘勝,沉著的內心早已跌入了深淵。那個黑袍小白臉渾身充滿了讓它厭惡的氣息。卻不知道之前那個少年是死是活,至少在餘勝的身上,它感受不到淩厲的殺意。而眼前這個青年人,眼中****的欲望更是讓它憎惡。
看著父親斑駁的傷口,帶著微弱的生命氣息昏死過去,小鬼鹿從來沒有像這樣憤怒過,哀傷過。腳上捆綁的鎖鏈,被倒掛在巨漢的肩上隨意搖晃著,麻木的表情滴落著晶瑩的淚珠,絕望的眼神死死的看著移動的風景。小鬼鹿一直在想,是不是要聽從那股力量的召喚,竭盡所能的拚一次。哪怕飛蛾撲火,也在所不惜。自幼與其它的夥伴不同,幼年的小鬼鹿就早早擁有妖化的實力。而每當它修煉的時候,內心深處更是有一種神秘的力量在召喚著它,被它稱之為惡魔的力量召喚。因為未知而不敢嚐試,更是讓它感到恐懼。直到它漸漸長大,才明白了自己是何等的與眾不同。
年輕熱血的小鬼鹿並不在乎死亡,隻是被抓住的那一刻,昏迷前的父親吐出最後一個音節阻止了它的魯莽:活下去,一定要勇敢的活下去。它迷茫了,也彷徨了,從沒有人教過它,這個時候該怎麼辦。內心的掙紮中突然多出了一個片段:等著我回來啊。那個可惡的微笑或許真的會再一次出現在我的眼前吧。
希望是人生存下去的動力,更是一種內心深處的召喚,指引著前進的方向。心懷希望,眼前便是黎明,哪怕是麵對黎明前的黑暗。
為了生存而殘殺,就算是在人吃人的困境下,更多的是讓人感受到悲哀與無奈,而不是憤怒。那些為了滿足某些變態放縱的心理,不斷的進行虐殺,所引來的隻有無限的怒火。成年鬼鹿不時滴落的血跡清晰的標明了隊伍行進的方向,黑袍青年並沒有遮掩的打算,似乎隨時等待著統領那張熟悉的麵孔出現在自己眼前。
然而事與願違,他的期望已經全然落空。當餘勝接近隊伍的那一刻,小鬼鹿就已經聞到了他的氣味。雖然淡薄,卻是那麼讓人渴望。躺在擔架上不斷指路的索六也發覺了異常,痛苦的閉上了雙眼,等待著死亡的降臨。這樣的狀況,哪怕是嘶聲力竭的呼喊,都沒有人能夠挽救他脆弱的生命。之前的突襲,讓他明白了對方的手法是多麼的迅速。任何一次的輕敵,都會斷送他的生命,世間是沒有後悔藥的。
上天也滿足了他的期望,一支削尖的長木帶著破空的嘯聲飛馳而來,黑色的光芒一閃而逝,護體靈氣就被瞬間破開。帶著不甘與驚恐,索六追隨自己的頭領而去。一時間眾人震驚,紛紛抽出兵器,環拱在一起結成陣型,警惕戒備著陰暗中的刺殺。
隊伍中的最強者已經被餘勝幹掉,麵對眼前這些人,餘勝早已失去了躲藏的興趣。最初的來意隻是搶回自己的獵物,並沒有打算趕盡殺絕。畢竟,殺一個統領和殺一個核心成員,對於聖教的意義截然不同。統領之死,事後可以說是對方越界進入竹山領地;若是那個黑衣青年被殺,就足以引發雙方的戰火。
做事要有尺度,餘勝也並不喜歡麻煩。可是當他看到巨漢背後的鬼鹿和它那痛苦的哀鳴時,還是決定改變主意——一個不留,誰也別想著離開。
統領的死早就嚇破了眾人的膽子,看到餘勝大搖大擺的從林間出來,黑袍眾人拿著兵器的手更是顫抖的厲害。黑衣青年越眾而出,剛想開口解釋什麼,一道黑芒就給付了他答案——最前方戒備的黑袍部下連人帶刀一起被劈飛,遠遠的跌入草叢不見了聲息。
“小主快走”,幾名部下狠狠的向後推了一把青年,提刀迎向餘勝。
沒有揮淚灑別,也沒有浪費時間的對話,黑衣青年惡狠狠的看了一眼餘勝,轉身就跑。若是眼神也可以殺人的話,餘勝不知早被砍成幾段。巨漢放下了肩上的獵物,邁著沉重的步伐擋在餘勝前進的方向。來不及帶走獵物,黑衣青年覺得保命更是第一要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