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隔著厚重的像個城牆的門板，歡淫之聲仍舊若隱若現。
那老夥計在門外躊躇不決。
在原地像是個熱鍋上的螞蟻猶豫了良久，他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決心，還是敲開了門。
“咚咚咚——”
三聲輕響像是按了暫停鍵，另一邊的奢淫聲戛然而止。
半晌，一道低喃不急不緩。
“擾了我的興致，該當何罪？”
中年人身形一顫，滿是皺紋的臉龐上不由自主地浮出一抹恐懼。
那老夥計將腰彎的像是一柄待射的弓，強行按捺住自己的戰栗。
“請…請道爺恕罪，小的真不是故意驚擾了道爺，隻是這件事小的實在難以定奪，隻得來請示道爺……”
“哦…還有你們不能定奪的事？”
門後的聲音聽起來顯得有些驚詫。
倒也並非是他孤陋寡聞。
這天仙院本質與青樓相似，但又因其性質特殊又有修士坐鎮。平日裏敢來這鬧事的人倒是少之又少。
畢竟沒什麼人和自己的性命過不去。
“是的老爺，樓下有位公子說是有要事求見您。我們實在…”
他把頭壓的很低，像是一隻鴕鳥。
“見我？”
話音未落，鑲嵌著無名晶石的大門驀地打開。
一位身著道袍的中年人一步踏出，步伐輕緩。
一身暗黃色的右衽長袍，一頭銀白色的長發披散至腦後。左手執著一柄玉扇，右手輕撫著胡須。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
“老夫倒是好奇的很，是哪家公子在這邊陲小鎮也點名要見我。”
“老爺請移步。”
一旁的老夥計不敢直腰，等到腳步聲漸行漸遠之時才像一隻躲避獵食者的動物一般，小心翼翼抬起頭來。
修士與普通人之間的差距，在此刻體現的淋漓盡致。
待到那修士的腳步在耳旁消失，老夥計才開始一步一步躡手躡腳地下樓。
日上三竿。
天仙院門口，略顯青澀的小夥計雖然滿頭大汗，但還是費力地搖著手中的扇子，為石白扇風。
將他的動作盡收眼底，石白輕歎一口氣，輕聲開口——
“不必如此麻煩，你照常便是。”
那夥計搖著扇子的身形一哆嗦，“公子您就別說笑了，要是今天您不讓我扇，咱這飯碗也端不穩了啊。”
聞言，石白沉默一瞬，沒在開口。
“哈哈，小友倒是比我想象中的要體恤百姓啊。”
一聲爽朗的大笑自門後傳來。
話還未完，那門口的夥計已經收起扇子，一把拉開緊閉的大門。
一位中年人踏步而出，口中調笑著來到石白跟前。
一雙如死水般渾濁的雙眸緊凝著石白，眼中閃過一抹不解。
眼前這年輕的有些過分的小子，全身上下竟然根本看不出有一絲法力。
沒有法力就代表不是道門中人，若是事實如此…那這小子是如何得知他如今身在此處的，這就有待商榷了。
想到這裏，中年人眸子閃了閃，神情莫名——
“老夫姓黃，單名一個山字。小友若是不嫌棄。喚我一聲江湖朋友給的俗稱‘黃道人’便是。”
“原來是大名鼎鼎的黃道仙，當真是久仰。”
石白拱手行禮，臉龐上的神情像是一潭死水般平淡——
“小子今日突然來打擾道仙，實在冒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