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院是方遠山父子兩人在天水派的住地,院子不小,三間兩進,六七個房間,在天水派,這樣的居所也隻有像方遠山這樣的門派頂尖核心弟子才有資格擁有。方言的房間在二進的偏房,除了正堂和練功房外,院中還擺放著石鎖,木樁,武器架,儼然一個小型的演武場。
“方言,小言,你在嗎?快開門!”
才走出房間,便聽院外啪啪的拍門聲夾雜著叫喊聲傳來,很是急促,方言大步上前,拉開院門。
門外站著一身形嬌小,皮膚白皙,身著粉裙的貌美少女,蹙著秀眉焦急地踱著步子。
“靈兒師姐是你啊……”近兩個時辰,方言已把身體原主人的一些重要記憶都消化得差不多,此時應對起來倒也算自如。
沒等方言接著開口,便被少女緊張地一把拉到近前,上下打量了一遍見他全身上下完好無缺後,才鬆了口氣說道:“小言,你和許子傑他們幾個動手了?怎麼樣?沒受傷吧?”
來人叫做薛靈兒,同是天水派的正式弟子,和方言雖然是同一年入門,但年齡要比方言大上一歲,所以算是他的師姐。在門派中,方言的朋友很少,特別是在傳出父親方遠山身死的消息後,原本那些為了討好他父親而常常圍繞在他身旁,口口聲聲同門之誼的師兄弟們早已不知去向。避而不見形同陌路的態度還算是好的,有些還無恥地惡言相向甚至悍然動手。
看著薛靈兒關心的眼神,方言很是感動,心中也是感慨萬千,為自己這具軀殼的原主人感到悲哀,在天水派生活了快十年,也風光了近十年,到死還不知道,真正不帶雜質地關心自己,待自己如親弟弟的也就眼前一人而已。
“方言啊方言,你放心,從今天開始每一個值得守護的親人和朋友都由我來替你守護,我會讓所有曾經侮辱過你,看輕過你的人後悔。”方言暗暗起誓,對這具身體的原主人,也是對自己,就在這一刻,兩個不同的靈魂才不分彼此地完全融合到了一起。
“師姐,我沒事,隻是些皮肉傷而已,不礙事的。”方言笑著回答。
“你還笑,這次是皮外傷,那下次呢,許子傑他們幾個太過分了,小言,聽師姐的話,以後離他們遠點,方師叔不在,如果他們還來找你麻煩,你就來青竹院找我,量他們幾個也不敢在我麵前動手,實在不行,我還可以請師尊出麵,你放心師姐一定不會讓你吃虧的。”薛靈兒語重心長,憤憤地揮舞了下拳頭,那樣子像極了護犢的母雞,配上他嬌小的身材,顯得很是嬌憨。
薛靈兒這話倒也不算托大,她和方言兩人雖然走得很近,但武道上的資質卻是一個天一個地,十六歲巨力境七層的修為在天水派四代弟子中也是名列前幾位的小天才,而且由於她長相嬌美,個性乖巧,還深受她師尊也就是天水派唯一的一位女長老,四長老水淩波的喜愛,也算是靠山強硬的。
薛靈兒這些關切的言語讓方言胸口一暖,他也沒有多言,隻是用力點了點頭說道:“師姐,我記下了,你好久沒來,快進來坐坐吧。”
方言話音剛落,薛靈兒突然一拍腦袋,憨笑著說道:“不了不了,差點把正事給忘了,小言,師尊讓我帶話,叫你去正殿一趟,大長老召見你。”
“大長老要見我?”
方言一怔,疑惑地看向薛靈兒。
“好像是關於方師叔的,我猜應該是方師叔有消息了,小言,這下好了,等師叔回來就沒人敢欺負你了。”
“父親的消息?”方言心頭一震,陣陣緊張感突然襲來。
前世的方言是個自尊心極強的人,這一點,從他拒絕所有學校和社會資助,靠自己打工賺取學費和生活費的舉動可以看出。但以他此時的狀況,和自身武修資質看,就算是自傲如他,也不得不承認,眼下父親是自己唯一的希望。
父親方遠山的生死是方言能不能繼續呆在天水派,接受門派庇護和培養的關鍵,這絕對可以說是決定他命運的消息,而他等這個消息,也已經足足半年有餘了。
“師姐,那我馬上去。”
別過薛靈兒,方言便快步朝門派大殿行去。
天色已近黃昏,通紅的晚霞映照著山間高大的林木,投射出一道道斑駁錯雜的樹影外也幫山路鋪上了一層淡淡的“紅毯”,秋風蕭瑟卷起的落葉,就像方言此時的心情一般,上下起伏,忐忑不已。
邙山並不高,方圓七八裏,高不足五百丈,對於天玄大陸動輒就是上千丈的高峰來說,隻算是小山罷了。不過天水派隻是個八品宗門,門下弟子不足三千,占據這樣一座山頭,開設宗門倒也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