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九州奇鼎(1 / 2)

方言木然地走出大殿時,天色已經昏暗,晚風在山林間呼嘯,像一隻隻噬人的凶獸隱藏在暗處咆哮著,天空有些陰沉,星光暗淡,對應他當下的狀態很是貼切,落寞而悲戚,此刻,前途未卜是他心中唯一的念頭。

父親的遺物還沒有交還到方言手上,按大長老的說法,門派需要用它來尋找父親為何隕落的線索,此時,隻有緊握住手中的這個奇怪的小鼎,才能給他帶來一點慰藉。

低著頭,方言一路失魂落魄地回到住所,深夜偌大的玄天院一片灰暗,父親在時門庭若市的場景早已經不複存在,死寂的院落讓他心中壓抑。關門進院,就算激發了每個房間的火晶壁燈都無法給方言帶來些許光明,此時他心頭很亂。

六歲那年,被父親帶進天水派,半個月展現出天資的他是父親的驕傲,那時父親教導他修武時的言辭訓斥還在耳邊;七歲那年,武道修為停滯不前的他幾乎已被門派放棄,父親不辭辛勞,遠赴深山尋找靈藥風塵仆仆的樣子還在眼前;八歲至今,從一個萬眾矚目的天才淪為人人唾棄的廢物,隻有父親,不放棄不拋棄,一直鼓勵他的堅毅眼神還深深地刻印在腦海中……過往的一幕幕不斷在方言的腦中閃過,這一刻,兩世為人的他,雙眼已被淚水浸濕。

上一世孤兒,原想著這一世能一享天倫,沒想到子欲養而親不待,雖然嚴格得說來,方言沒有和這一世的父親有過任何接觸,但融合了這一具身體的記憶後,父子親情一點都沒少。

這幾年,父親一直在外奔波,這一次身死也是為了為他尋取靈藥,方言很是內疚,這一切都是為了他的武道之路。

此刻得到父親身死的消息,方言心中疑惑很多,以大長老的說法,父親應該是死在妖獸口中,這個說法似乎很合理,如果在今天以前,那個渾渾噩噩享受著他“強二代”身份的方言可能會認同,但現在的方言,顯然跟以前不同了。

出門曆練死在妖獸口中很正常,門派幾乎每年都會有隕落的弟子,可父親的情況實在有些詭異,整理了下自己這幾個月來的遭遇,方言絕對有理由相信,父親是死不是意外,或應是一場陰謀,因為但凡武修曆練,幾個月不回是很正常的事,甚至幾年都不奇怪,可父親剛出門兩個月,門派中就傳出了隕落的消息,而且說得有鼻子有眼,似乎是有心人故意散播,如果不是有人得到父親確切身死的消息,以父親在門派的地位,無人敢這麼做。

如果說父親真的是被人加害,那加害者是誰,自己該怎麼報仇,以方言現在的狀況,他連想都不敢想。此時的方言是多麼渴望變強,渴望站到武道巔峰,為了弑父的仇恨,為了父親生前的期望,也為了自己能在這片大陸上生存下去。以前父親是自己唯一的希望,可是現在,自己能背靠的唯一一座大山倒了。

死者已矣,此時的方言也唯有收起悲傷,想盡一切辦法,努力變強。

雙手緊握,右掌中小鼎鼎身上那冷熱交替的感覺依然存在,方言翻遍了腦中的記憶,可以確定,從沒有過這樣的感覺,也從沒聽父親說過這小鼎有過如此異常,可今日手握青鼎,那感覺卻如此強烈,仿佛這奇怪的小鼎有了生命,在不停地呼喚他一般。不知為何,他心中沒來由地升出個似是荒誕的念頭,這神奇的小鼎就是改變自己命運的契機。

深吸了一口氣,方言慢慢托起手中的小鼎,這四足鼎兩寸見方,約莫四寸多高,薄胎細足,沒有過分精美的裝飾,器型雖小,但很顯大氣,一眼望去便是氣勢十足,也怪不得父親一直將它當寶物收藏。父親剛得到這小鼎時,鼎身布滿了鏽斑,經過這麼多年的把玩,原本的鏽斑已經完全脫落,露出淡青色鼎身。

這小鼎外表看不出和以前有什麼不同,方言依稀記得,鼎身一側還刻有些符文,為此父親還曾研究過很長時間,最後還是沒弄明白意思,便隻當是一些裝飾的紋飾。雖然先前便知道看不懂那符文的含義,但方言還是決定再仔細查看一番,對著一旁的火晶燈,低頭看去。

才看清第一個符文,方言便一臉震驚,吃驚地跳了起來。

“這……這……這……怎麼可能。”

這鼎身上刻的哪是什麼紋飾啊,分明就是一個個的小篆字,過去的方言和父親方遠山自然是不認識的,可現在的方言,作為曆史係的高材生,酷愛考古學的他卻是熟悉得很。

壓下激動的心緒,方言再次低頭看去,“鼎名九州,乃吾耗一甲子之功煉製而成……”鼎身上的所刻的篆字不多,不足百個,可裏麵的內容卻著實讓他驚喜交加。手中這青鼎叫做九州鼎,是一個名司徒正的武修煉製,按上頭的說法,這司徒正雖然強大無比,可憑肉身擊碎星辰,但幼時卻很不堪,乃是水火同源的廢材體質,不過自稱武癡的這位司徒前輩天縱之才,竟然閉門花了整整二十年的時間,創出了一套適合他體質修煉的逆天功法,從此便一步踏上了成就強者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