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心裏稍微盤算了一下,八千萬的料子,兩成就是一千六百萬,我一分錢賭本沒出,就淨賺了一千多萬,真是一刀窮,一刀富,一刀穿麻布啊。
不過我沒覺得有什麼不妥的,料子都是我賭出來的,贏了錢我當然要分,不然我憑什麼要賭石頭?
葉老板說:“桑坤老大,還是老規矩,我要三千萬的貨,各大場口的料子都要,但是不要磚頭料,我的店從來不賣垃圾貨,我先付給你五百萬定金。 ”
桑坤點燃一根煙,是摻了麻古的煙,然後笑著說:“嗬嗬,你就放心吧,咱們都是老朋友了,過兩天,我會安排手下把原石運過去,從南傘到瑞北碼頭,你安排人接貨,順便結清尾款。”
本來呢,賭石交易,講究的就是幹淨利落,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但是如果彼此關係夠硬,可以貨到付款。
再說,葉老板也提前支付了五百萬定金,誠意足夠了。
賭完了石頭,桑坤老大就想留我們吃頓飯,但是被我們婉言拒絕了,媽的,就這麼個鳥不拉屎的窮地方,你能指望有啥好吃的?
我和強哥還不如回白金瀚吃火鍋,順便找幾個漂亮妹妹陪酒呢。
桑坤見狀,也不再挽留,而是安排人送我們下山,果敢是個很混亂的地方,各種勢力層出不窮,如果沒有熟人帶路,很容易遭到搶劫。
我們坐上強哥的路虎車,一直開到中緬邊境,那顆一直懸在半空中的心才算安穩落地。
我看著葉老板,好奇的多問了句:“我們賭贏了一個多億的料子,難道桑坤一點也不眼饞?如果他派人半路上埋伏我們,黑吃黑,那一億多的料子不就成他的了?”
葉老板聽了我的話,表情有些不自然了,嘴角抽了抽,就說:“林鼬兄弟,你一天到晚都在胡思亂想什麼?你知不知道?翡翠賭石這行是最講究信譽二字了。”
“整個果敢,又不止桑坤一個人在走私原石,政府軍管不過來,隻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咱們華人又是緬甸翡翠消費的主力軍,如果他敢黑吃黑,消息一旦傳開了,就沒人敢跟他們做生意了,到那時,桑坤就會成為所有緬甸礦主的眾矢之的,除非他不想混了,否則就絕對不會這麼做。”
葉老板話鋒一轉,又補充了一句:“哦,忘了告訴你,我葉某人雖然不是什麼大老板,但好歹也是身家上億,在瑞麗玉石協會掛了名,假如我在緬甸出了什麼事,咱們瑞麗的玉石協會一定會向政府軍發難……”
我聽了他的解釋,就乖乖閉嘴,沒有多問了。
總結下來就一句話:我關係夠硬,一般人不敢動我。
強哥開車送葉老板回去,臨走時,葉老板承諾,會在最短的時間將兩塊料子處理掉,一塊正冰飄花,一塊高冰陽綠。
第一塊料子,葉老板沒有出資,是強哥花了五百萬拿下的,第二塊料子,兩人各自出了三百萬,按道理來講是平分。
把葉老板的那份扣掉,加在一起差不多是七千萬,我也能拿一千六百萬。
但願強哥不會食言吧。
我看著強哥,他淡淡一笑,就說:“放心,我劉華強說話,一向算話,你是我兄弟,這次多虧了你,我才能一下子賺到這麼多錢,等葉老板錢到了,你的那份,我立刻打給你。”
我這時才放心下來。
強哥開著車,車載音響裏放著勁爆的音樂,一路嗨著走。
一路上,闖了好幾個紅燈,車速直接飆到了一百六十碼!這可是在瑞麗市區!
正好這幾天在下雨,路麵濕滑,車輪濺起的水花,射了路邊執勤的警花小姐姐一臉。
我看著反光鏡,她狼狽的身影,忍不住笑了起來。
我知道,強哥這人不論是從內還是到外,都是冰冷無趣,不苟言笑,即使是開心,也不會顯露於表,隻會利用這種方式娛樂一下,發泄著自己心中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