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拿著舒泓的信來來回回看了三遍,然後仰起她那張小臉衝著馬明遠道:“舒泓這家夥的聰明勁兒哪裏去了?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大夫學人去當鏢師?你提前知道這事嗎?”
馬明遠無奈地看著沐清撇著嘴,一臉不忿的樣子,就知道這妮子會怪責自己沒有及時阻止舒泓的“大膽”行徑。
“好妹妹,你又不是不知道舒泓這廝的狡猾,你小時候,我為了找他跑了幾千裏到了你家,你說我有本事能隔著千裏之地去阻止他的決定嗎?再說了,舒泓不是冒失鬼,他這麼做還不是為了見某人。”
說著,馬明遠一骨碌坐起身來,目光落在沐清的臉上來回逡巡,“我記得有人前段時間還埋怨舒泓不守信用,三個月沒回來。這會兒人要回來了,還轉頭怪責於我,我冤不冤啊!”
沐清這才反應過來,舒泓是借著押運的名頭去永興軍路,回頭順道返京,算日子如果順利,等到了京城便是十二月,若是磨蹭上些時日,完全可以開春年節過了換過茶引之後再回蜀地。
被馬明遠臊得臉紅,沐清囁嚅道:“我不是怕他初掌權便擔下這麼單大生意,萬一路上出了岔子,豈不是白費了那許久的功夫,得不償失嘛。”
看著小妮子嬌羞的神態,馬明遠心中大樂,麵上卻哀怨道:“喲,這是擔心情郎嗎?傷心啊傷心,好歹哥哥我忙前忙後,為了你們倆的事操碎了心,到頭來你這妮子眼裏隻有舒泓那家夥!哼!”
馬明遠這廝得了便宜還賣乖,不過張莘這事自己還真需要馬明遠幫些忙。
沐清嘴上沒說,心裏卻在盤算,馬家的勢力倒是不怕得罪誰,可馬家畢竟是商家,圓滑世故、明哲保身是其所行之道。馬明遠不願得罪京中權貴,誰知會引起什麼連鎖反應。況且他誌在繼承馬家家業,那就更不會去輕易與人交惡,而要廣結善緣。即使與張莘不睦,也不會願意起衝突。
沐清可不想拖累馬明遠,要讓張莘死心,不能硬來,可利用一下馬明遠的錢袋和關係網卻未嚐不可。
沐清來時便打定了主意,借機換了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大大的眼睛裏像蘊著一灘水,眼瞅著就要溢出來。
馬明遠一見,頓時沒了底氣,警惕地看著沐清,就聽見沐清嘴上低聲道:“哪裏操碎了心?我現在還麻煩纏身,也沒見你這做大哥的出手!既然你都說是我大哥了,那小妹有難,這豐樂樓以後的生意可看顧不上了,你做大哥的是不是得出手相助啊?嗯,大哥?”
“啊?”馬明遠的手下意識地往自己腰上的錢袋按了按,現在的感覺自己應了那句“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沒事攀什麼交情啊。這丫頭一副受氣的樣子,定要獅子大開口。都怪舒泓,自己的媳婦還要少爺我幫忙照顧!也不怕我照顧到自己家裏去,呸呸呸,想哪裏去了!
不過說起生意,馬明遠還真會頭疼,豐樂樓的生意說實話主要還是靠這妮子的點子,自己現在在家中立足未穩,還得多仰仗她。罷了罷了,能幫就幫吧。
馬明遠偷覷了沐清一眼,那雙含淚惹人憐愛的眸子正專注地看著自己,他不由歎了口氣,“說吧,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