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真卻搖頭,“為什麼要戒嚴?昨夜隻是兩拔醉漢鬥毆,傷及了無辜……”說著,眼神閃過痛惜,“也就是你,還有十一哥。在海邊討生活的人,性子自然野一點。然後,今天早上我聽說官道上有一段路不知為什麼塌陷了,人馬都過不得。”
原來是這個借口!那條路肯定也是蕭九的人弄斷的,不然攔不住東京都的貴族們大批跑過來。但,這大約也就是瞞瞞普通人,皇上那兒,蕭九自有別的說法,隻怕還要費些心機。
“我有急事吩咐唯唯回去一趟,也走不了了嗎?”琉璃問。
“車馬是過不去的。”蕭真道,“單個人的話……我的侍衛守在那兒,會想到辦法送唯唯姑娘過去。”想了想又說,“一個姑娘家,自己回東京都安全嗎?不如我派個人護送。”
琉璃微笑,“謝謝九郎。不過你忘記了我的出身了嗎?在漕幫的時候,唯唯跟著我哥打過水匪,武功是不會,但跑路卻利索得很。”
蕭真怔了怔,但見琉璃說起自己出身時那樣坦然大方,絲毫沒有自卑,不禁釋然。到了這時,也才注意到琉璃剛才正吃早餐,倒叫他打擾了,忍不住的內疚,就道,“你傷得不輕,好好歇著,有什麼不舒服,立即叫人去找此驛的館長。禦醫留守於此,隨傳隨到。”
琉璃知道蕭真還有很多後續事情要處理,於是也不矯情,點頭道,“九郎忙你的去,我不是嬌弱的人,等你忙完,我身子也大好了。那時,你再帶我到海船上去看看。”
“好。”蕭真點頭,真是越接觸,越覺得這姑娘大方爽利,不會矯揉造作,相處之時極是舒服。隻是在告辭之後,邁出房門前,無意見到窗邊的桌子還有一個托盤,上麵擺著紫砂小鍋和白瓷大盤。似乎,是給另一個傷號送過去的。
但,他沒問什麼,快步離開了。
他一走,琉璃繼續吃早餐。不管怎麼說,到底失血不少,神乏氣虛,吃完就覺得困倦,喝了藥就又睡過去。
另一邊,蕭十一也正開心地吃著憶秋送來的吃食。他還在發熱,但習武之身本就比常人強健很多,而且他心智比其他人都堅定何止數倍,強撐著也不會倒下的。
因他居然自己獨自前來東津,身邊連一個小廝也沒帶,倒要麻煩憶秋幫助官驛的人,服侍著他吃喝。
“殿下若是不喜歡,不用強吃的。”憶秋見蕭羽用力吞咽,不禁可憐他。
蕭十一的桃花眼帶笑,“我不喜歡的是那個。”指了指官驛裏送來的吃食。以及,緊張得麵容扭曲的小吏。
他傷重,普通人哪可能像他這樣,一天就挺過來的。而是人就知道,受傷或者重病的人要吃稀粥爛飯,所以廚房也準備了湯水。隻是此官驛新建,連廚子也沒請好,大魚大肉做起來還將就,養生養身的餐點就差得很。那一鍋菜粥灰撲撲的,看著就讓人想吐,更不用說錦衣玉食慣了的大趙第一大金主臨山郡王。
“小時候,我娘告訴過我,越是受傷、越是生病、身上越是難受、就越是要吃東西,越是要高興。不然,哪有力氣好起來?”他放下手中的木勺,舒服的歎口氣,身子向後倚,表明不再吃了。
粥,吃得幹淨。拌菜,卻隻動了一點。畢竟正體虛氣弱,蔬菜未必克化得了。
都說臨山郡王胡作非為、百無禁忌,但實際上,他是個極自律的人啊。憶秋心想。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整日隻沉溺於花天酒地裏?回去後,定要把這些情況告訴小姐。
“殿下,如果沒有別的事了,奴婢告退。”憶秋收拾了碗筷說。
蕭羽“唔”了聲,卻沒說允不允許,害得憶秋站在那兒進退兩難,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好半天,蕭羽才道,“替我謝謝你家小姐。”
“是。”隻是道謝罷了,怎麼會猶豫這麼久,倒像是決定什麼困難的事。
“她的傷勢如何?”蕭羽又問,目光落在虛無的某處,倒像是囈語。
憶秋都懷疑他是不是問這過話,等了片刻,見蕭羽回過頭來,目光詢問,才道,“我們小姐受的隻是皮外傷,流血雖多,卻沒傷及筋骨。怕隻怕,將來會留下疤痕。”說完,趕緊低頭。
臨山郡王,俊美無雙。此時神色疲倦、憔悴,但雙眼有如洗過的墨玉,溫潤平和,閃閃發光,見之令人心頭有如小鹿亂撞,幹脆還是眼不見為淨的好。
怪不得小姐罵過兩個字: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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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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