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出發!目標鹹陽城!(2 / 3)

想明白這一點,倒也就不覺得奇怪了。西軍就是這麼一班潑破,飛揚跋扈,目無上峰,多少年來都是如此。可問題是,他想要什麼?已經是製置司都統製,還兼管環慶經略安撫司,又官拜節度使,從二品要員,難道還想升個太尉,變成正二品?

“哈哈,宣相,他已經建節,又怎會稀罕一個虛名無實的太尉?相公請試想,他是在什麼地方給製置司上了這道複函?”馬擴笑道。

鄜州,怎地?李綱剛想問,猛然省悟過來!他還想要鄜延帥位!好你個曲端!一念至此,斷然搖頭道:“不可!萬萬不可!每臨戰便要挾上峰,此等人絕不可姑息!他若真敢撤軍回環慶,本官無論如何也要勸說何少保,罷了他都統製一職!陝西六路將佐無數,少了他還不打仗是怎地?莫說還有涇原徐義德,便是徐子昂,作個都統製也綽綽有餘!”

馬擴知他是一時氣極,方才說出這些話。開玩笑,徐衛不過二十幾歲,若是由他總管六路大軍,且不說其他大帥們服不服,這也不叫個事吧?哎,怪了,你是陝西最高軍政長官,代表天子宣撫一方,陝西六路任何大小事務,你皆有裁奪之權。為何卻說,“無論如何也要勸說何少保?”難不成,製置司管了軍事,宣撫司竟不能插手了?好像沒這回事吧?

心中疑惑,但李綱不明言,他也不好去問。沉默片刻之後,他建議道:“宣撫,眼下女真卷土重來,氣勢洶洶,還是戰局為要。曲端手握重兵,要擊退金軍,必須得依靠他和徐家兄弟合力。這六路都統製他已經作了,沒奈何,還是先穩住他吧。”

李綱一時沒作表態,他知道何灌今日將曲端呈文轉到宣撫司是什麼意思。何灌掌兵,部隊調動,將帥任免,是他的權力。但如此涉及到軍事主官執掌地方政權,就不是他的職責範圍了,那得宣撫使說了算。看樣子,何灌也明白曲端的用意,便將這事捅到宣撫司來了。

良久,他歎了口氣,無奈道:“罷,戰事要緊,依你之見,該當如何?”

四月中旬,何灌在得到李綱點頭之後,行文鄜州,向曲端表示,隻要能打退金人,便許他鄜延帥位。曲端現在雖代行環慶經略安撫使職權,但“代”字表明,隻是暫時性掌管,等有了合適人選,也就沒他什麼事了。而在他調任製置司都統之時,又已經卸任了陝華經略安撫使,現在許他鄜延帥位,也就表示,哪怕仗打完了,你曲端還是有立足之地的。

而與此同時,盤踞洛陽的完顏婁宿也順著上次南侵北撤的路線,在河清河陽等地渡河,經澤州,轉兵向東,奔赴河中府與粘罕會合。河東規模較大的義軍,不是被剿滅,就是被趕入山區,隻餘下澤州平陽兩處,如果李植連這兩城都控製不了,那他對大金來說有什麼用?

沒有了後顧之憂,金軍士氣複振,雄心勃勃要再與西軍鏖兵,一雪前恥。可難題隨之而來,你要跟西軍交手,首先就得過黃河。可現在,宋軍把守著潼關和蒲津浮橋,怎麼過去?說來也怪,這世上的事還真巧,當初大金初征南朝時,就是徐衛守住紫金山,阻大軍前進之路。這一回,又是徐衛把住蒲津浮橋,擋大軍入關中之途。這廝如今還真成了女真勁敵,二太子生前之言,果然沒有說錯!

粘罕與婁宿會合之後,前軍進駐與關中隔河相望的河東縣,而他則屯兵虞鄉,伺機過河。河中府幾曆兵禍,百姓逃散近半,留守下來的也是戰戰兢兢,今日不知明日事,活著一天算一天,又尤其是金軍進駐之後,金國各族士兵肆意搶奪行凶,莫說府庫一空,就是尋常百姓家也被劫得家徒四壁,稍敢不從,便刀槍相加……

這日,粘罕齊集麾下各族文武數十人,一是聽婁宿彙報此前戰敗經過,二是製定進攻陝西的戰略。

雖然不是什麼光彩的事,甚至引以為平生恥辱,但婁宿還是將進入關中以後種種布置安排,戰役經過詳細陳述。並一再提醒,西軍確實不同於其他宋軍,戰力強悍,器械精良,是一支在百年征戰之中摔打出來的雄師,萬不可小覷。尤其注意種師中的重步兵和折可求的輕騎兵。

粘罕聽罷,頗為不悅。你婁宿也稱得上是百戰名將,此番讓你掛帥,怎生犯如此錯誤?在平陽受阻之時,你就應該當機立斷,直趨關中,為何要強攻數十日,在付出巨大傷亡代價之後才揮師南下?這也就罷了,你進入關中,控製浮橋和潼關,聯通河東河南,這無疑是極為明智的。卻為何偏偏被種師中略施小計,誘入渭水以南的狹窄地帶?就算你中了計,發現之後也當立即調整,何以對峙十數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