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著一個看不見的圓心,心中的那一團火焰正騰騰而T[宋皇帝就快要燃燒了。但皮膚桑卻一片冰冷,冷得像是一塊堅冰。
也隻有在這不斷的行走中,那團火焰才逐漸朝四肢散去,暖洋洋的感覺舒服得皇帝快要呻吟出聲來。但是,他不能停,隻要一停,好不容易被自己散發出去的毒素就會回流心髒。
現在,皇帝雖然走得氣喘籲籲,但心情卻是極好。他一邊在屋裏轉著圈子,一邊和匍匐在地上的小黃公公說話。
“黃彥節,你說楊華對朕忠心耿耿,可有憑據?”皇帝笑眯眯地問。
小黃公公進東京之後作為皇帝、朝廷和楊華的聯絡員,往來奔走於禁中、皇城和大相國寺之間,事務繁忙。
他本就是一個心思單純的孩子,去太原也是被宮中的大太監推出去當替死鬼。可沒想到在太原呆了大半年,太原不但沒陷落,河東軍反越來越壯大。
這次隨楊華進京勤王,河東軍已經變成支撐整個東京戰事的唯一可以依靠的力量。而往昔不為人知的黃小公公也成為京城炙手可熱的大人物,做為河東軍的監軍,無論是文武百官還是宗室王子,見了他都要尊稱一聲黃公公。
以前在宮中經常欺負他的大太監們見了他也是必恭必敬,大氣也不敢出一口。
回想起往日在宮中當太監時的辛苦,有看到今日的風光,黃小公公恍若置身於夢中。
近來,他年紀日長,人也變得成熟的。對於善惡,其實太監們有自己的道德標準,也不那麼放在心上。而且,黃小公公也是個淳樸之人,雖然得意,卻不忘形,見了往日的長官也和客氣。
但是,黃公公深刻地認識到,自己所有的榮耀得來自河東,他的個人命運已經深深地同楊華栓在一起了。
所以。皇帝剛一問這個問題。黃小公公就下意識地為楊華說好話。
黃彥節回答說:“官家以前是不是賜過楊大人一條玉帶?”
皇帝想了想。說:“是啊。第一次開封之圍時。朕見他腰上地皮帶都破了。便解下要帶賜給了他。”
小黃公公道:“陛下。你賜下去地玉帶可把楊大人給折磨壞了?”
皇帝大覺奇怪。忙問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黃公公笑道:“官家。奴才去太原地時候。每日青春都見楊大人燒香跪拜那條玉帶。口中還念念有詞。說什麼願上天保佑吾皇萬歲。保佑我大宋國運昌泰。奴才也覺得好奇。問他說。楊大人。不就是一條帶子而已。怎麼還拜上了。還是係在腰上要緊。
你猜楊大人怎麼回答?”
皇帝笑吟吟地看著黃彥節:“他怎麼說。”
“楊大人說,這條玉帶是陛下所賜,怎麼敢係腰上。本將軍是行伍出身,若不是陛下提拔,現在還不知道在什麼地方當大頭兵了。陛下就是俺的父母,父母賜的東西怎麼好亂用。再說了,天子,天子,上天的兒子,那就是真神。自然要拜。”
“哈哈。”皇帝腳步依舊不停:“這個楊華果然是個粗人,說的是什麼歪理?”北宋之時,君臣之間還未像明清時那麼森嚴,皇帝賜臣子禮物,臣子也都大方地收用,倒不覺得有什麼。沒想到楊華居然如此鄭重其事,這讓皇帝大為高興。
黃公公見皇帝開心,心中也是得意。他畢竟是小孩子,說話也口無遮攔:“官家,我看你以後也別送東西給楊大人了。”
皇帝大奇怪:“楊華是朕的心腹之人,朕以後還要重賞,怎麼就不送東西了呢?”
黃公公:“官家送東西給他,他又不敢用。您今日送他一條腰帶,他要拜一下。您明日送他一件袍服,他再拜一下。後天給他一枚古象簡,他再拜。東西越多,他每天磕頭的次數就越多。將來還不知道要磕多少次頭,隻怕頭都要磕暈了。”
“黃彥節,看不出來,這人奴才還甚有趣。”皇帝放聲大笑:“你越這麼說,朕越是要賞東西給楊華。”
說完話,他大聲叫過一個太監:“去禁中取朕日常用的那副雲子圍棋給楊華送去。”
黃小公公裝著大驚失色的樣子大叫:“官家,可使不得啊,那麼多圍棋子,一顆顆磕下來,光頭就要磕三百多個,還不把楊大人給磕死?”
屋中眾太監都小聲地笑了起來。
皇帝也得意得大笑:“就是要磕死那個粗鄙的賊配軍。”
二人說笑了半天,皇帝想起今日招黃公公來想說的事:“黃彥節,和議的事情你去同楊華說說,叫他抓緊一點,朕有些等不及了。”
黃公公:“官家放心吧,楊大人說,或許這兩日就可以達成和議。”
“真的?”皇帝突然站定,感覺皮膚又開始發冷,忙又走了起來。
黃小公公簡直要被皇帝給晃花了眼睛,也顧不得厲害關係,徑直將楊華的打算合盤托出:“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