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哥身為優秀人才性格的很,打死也不念警校,為他全家鬧的天翻地覆。於是我挺身而出,主動要求報考警校。本以為立功的時候到了,可我爸輕描淡寫一句話:盡力而為吧,別太勉強自己。我這不是挺有孝心嗎。順著我爸的意思,做他心目中的好兒子。可我爸怎麼就不高興呢?我哥就是聰明點兒有什麼好。一句話不和就和我爸吵。我爸被氣的高血壓直犯還不生氣。我哥就有這麼大的魔力?
後來我想我爸表情冷淡大概是因為對我沒信心。我隻要在警校表現好,我爸會改觀的。可是以我的身體素質考正規警校是不行的。所以我報的是川師的xxxx專業。念出來可以在警隊裏做文職,一樣讓我在我爸麵前做臉。這麼一看我的私心還不止一點兒,簡直是極端自私。
對於我臨時改換誌願隻有一個人沒罵我神經。他就是蕭曉韓,我唯一的也是我和我哥唯一同時擁有的朋友。認識他是因為他鬥膽“調戲”我而被我哥暴打一頓,屬於不打不相識。
那是四歲的時候,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我獨自躺在幼兒園的草地上曬太陽。這時一個大手大腳的愣小子跑過來坐在我身邊說:“小孩兒,跟我玩兒吧。”他說他頭一天來還沒找到朋友。我當時被太陽曬的暖洋洋的正想睡覺,就沒搭理他。他倒不見外,靠著我往草地上一趴自己找話說:“你長得真漂亮。眼睫毛怎麼這麼長呀?”說著就用手來捏我的眼睫毛。他的手也沒深沒淺,一下子戳疼了我的眼睛,我捂著眼睛就跳起來。跑到草地邊的大梧桐樹下,我哇的就哭了。我之所以要跑到這兒來哭,是因為我哥在這兒和別的男孩兒玩騎馬打仗,到這兒哭才有意義。其實我從小也挺詐的,隻是性格蔫了點兒沒被旁人看出來。我哥聽見我哭馬上就看見了草地上的罪魁禍首。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上去給了愣小子的鼻梁一拳。後來曉韓說起那段往事,總說當時他就沒想明白,這個漂亮小孩打人的過程怎麼如此複雜。幹嗎一定要躲到樹後去哭完了再返回來揍他。後來他才知道漂亮小孩兒是兩個人。
曉韓一直都堅信我會成為當代畫壇一顆璀璨的明星。他老說要給我當經紀人。把我隨手塗抹的一些色彩素描都當寶收藏著。他說等我出了名他就發了。為了和未來的畫壇巨匠有更多的共同語言,高一暑假曉韓也參加了美術班。他立誌和我一塊兒考美院。我考哪間他就考哪間,誓不與我這個金礦相分離。
預填誌願時曉韓興衝衝的告訴我他要報川美。他說一定要在考場超水平發揮,保證九月和我做同學。結果我變卦了。我告訴曉韓我報了xxxx,曉韓一臉失落的表情。曉韓從小是喜歡做模型的,以前他的誌願是當機械工程師。一不留神,我毀了一個純真少年的夢。我為涮了自己的好兄弟感到萬分慚愧。
曉韓沒考川美。他本來就不喜歡重慶,我不去了他也不用去了。他考了理工學院的設計專業,就在成都。和我不在一個學校但至少在一個城市。但拿到錄取通知書後,我又讓曉韓失望了。我學的專業屬於xxx代招。我真正要念的學校在瀘州。就是那個盛產老窖的地方。
曉韓在家裏悶了一天沒出屋。我能理解他。從小一塊兒長大,現在念大學說分就分開了,是讓人難過。不過我要去的學校又不是在南極洲,隻是瀘州嘛,周末就能回來。曉韓至於這麼不高興嗎?
我去曉韓家找他,看見他房間牆上全空了。以前他把我的畫貼了滿牆。我問他畫哪兒去了。他說他得留地方貼他自己的畫,我那些畫反正我也不要,就把它們賣廢紙了。我挺生氣的。雖說我當不了畫壇巨匠,可給他的也是我十多年的心血。看我沒前途了,我的畫也變廢紙了。曉韓真他媽勢力,掉錢眼兒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