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學,忙嘛。”我撒了慌,連忙岔開話說:“你們那兒好玩兒嗎?”
“好玩兒。現在上色彩呢。對了,下周過了我們去寫生。聽說去黃龍。”
“黃龍?”我好羨慕,可惜去不了。“要是我也能去就好了。”
“誰讓你考什麼警校的?我們一塊兒念美院多好。現在天各一方,妻離子散。”
“怎麼說的跟牛郎織女似的。”
曉韓說的妻離子散應該是指我們家現在的狀況吧。我媽一個人在廣州幹事業,我又去了瀘州。我爸不是妻離子散是什麼。不過這話他說好像不太合適。好像他是我爸,或者我是我媽。反正都不合適。
“不如你跟學校請假吧。咱倆一塊兒去。”
“你們班寫生我怎麼好去。”
“有什麼不好的?班上好幾個同學都說帶家屬,我們老師還帶他女兒去呢。說是寫生,其實就是秋遊。找個借口出去玩兒唄。”
我有點心動了,但很快又死心了。請假說的容易做起來難。假條找誰寫?理由是什麼?誰替我出麵請假?找我爸?我哥?還是我自己?根本就是missionimpassable。這種讓我心裏長草的事還是少說為妙。我換了話題,和曉韓說我這個月是怎麼過的。我說新生舞會,早餐大戰還有我們那一大家子。還沒說完,曉韓翻了個身背對著我。
“我還沒說完呢。”我擢擢曉韓的背。
“困了。”曉韓聲音很硬。“我說不回來了呢……”
曉韓是怎麼了?從高考完了就這樣。他也學會給我臉色看了。都是我哥教的!我也翻了個身,和曉韓背靠背不說話了。
第二天中午,在飯桌上我爸問我學校的事。我剛說挺好,我爸就不問了。然後他就問我哥學校的事。一件件一狀狀問的真詳細。我哥天天都在他身邊,他都有這麼多要問的,我走了一個月了我爸反倒沒話說。要不是我和我哥長的一樣,我真懷疑我是揀來養的。
下午我要回學校了,曉韓送我上車站。他說上次沒送這次補上。
一出院大門居然看見羅承翔和董勤。
“你們怎麼在這兒?”我問。
“一塊兒回學校路上熱鬧嗎。昨天忘了問你什麼時候走,也沒你家電話。我就早來了。剛才我倆在對麵冷飲店坐著呢。就怕和你錯過了。”
我肯定羅承翔對我是有點什麼想法了。羅承翔說話也太直了,你自己想等就等,還說出來。故意要讓我心裏過不去。不好意思的是讓曉韓看見了。曉韓會不會也有點什麼想法?幸好不是我哥送我,不然肯定天地大衝撞。
曉韓見我有同學一起走就說不送了。他也趕著回學校。我就和羅承翔董勤走了。
坐在車上,我盤算著得找機會和羅承翔說說清楚,不能老讓他這麼纏著我。可他又沒說什麼肉麻的話。我這麼直衝衝的跟他說:“喂!你不許喜歡我!我不會對你有感覺的!你死心吧!”那我不成了老孔雀開屏--自作多情。當孔雀是悲哀的,萬一他對我確實是同學情誼,隻是真摯的稍微過了點兒頭,我的臉就丟大了。還是本著敵不動我不動的原則,以靜製動方為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