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姓羅的到底怎麼回事?”
我哥怎麼提起羅承翔這壺燒不開的水?我從被子縫裏瞄了一眼。見我哥臉上刮著乞立馬紮羅山上的冰風雪雨,凍的我全身冰涼。我縮在被子裏,從頭發根兒到腳指頭尖兒,徹頭徹尾的打了個哆嗦。
我哥汪汪汪的叫開了。聽他那意思,早上他終於跟羅承翔正麵交火了。似乎是昨天羅承翔見我買吃的一去不複返,想著是我生氣了,怕出事就到處找我。可我出門兒沒帶傳呼,他就冒著生命危險打電話到我家詢問。一聽說我又沒回家,就著急了。他不知道我還有什麼地方可去,就大清早的跑到我家樓下守株待兔。結果著急眼神不好,錯把我哥這條老狐狸當成了我這隻溫順可愛的小白兔。羅承翔習慣性的抓著手開始解釋。等到他發現認錯人時,該說的不該說的全說了,我哥的大巴掌也掄上去了。
我一頭的冷汗“唰”就下來了。這回真是人贓俱獲,跳清白江也洗不清了。為什麼死的最慘的總是我?我全身蠕動,小心緩慢的把全身往被子裏麵縮,最後就留了一撮頭發在外麵做全身代表,哆嗦著聽我哥訓話。我想我現在的樣子,就象條作繭自縛的蛆。
“說你半天聽見沒有?起來!賴到什麼時候呢!”
聽語氣,我哥強烈要求我起來跟他對陣。因為不管他咆哮的多猛烈,隻要我這兒不來勁,他一個人叫嚷就沒趣兒。所以等我哥去咆哮吧,我決定裝死。麵對凶惡的大型食肉猛獸,來不及逃跑小動物都是這麼自我保護的。
我哥見我不搭理他那碴兒,火氣噌噌往上冒。
他抓著我的被子就要掀,幸好曉韓及時擠到中間作了防火牆。看見曉韓這半個維吾爾血統在旁撐腰,雖有X仗人勢的嫌疑,但我利馬在被窩裏挺直了腰杆兒。今天我鐵了心睡死在這床上了,看我哥能把我怎麼樣!怎麼說曉韓的塊兒在那兒擺著呢。
論體力我不信我哥厲害的過曉韓。我堅信馬背上的民族是無敵的,是最講義氣的。為了我,曉韓決不吝惜拋顆頭顱,撒身熱血。展示兄弟情誼的時候到了,為了我的生命安全,我決定把曉韓豁出去了。
幸好曉韓從中調節,事態得到良性發展。房間裏沒有我腦子裏那麼劍拔弩張。我哥被曉韓推推搡搡的出去了。不知兩人在外麵嘀咕些什麼,我直楞著耳朵貼在牆上也沒聽見他們的勾當。後來就見我哥被曉韓拚命拽著,在門口探了半拉身子,粗著嗓門兒跟我說:“媽過兩天就回來了,記著滾回來!”
他讓我滾我就滾,我多沒麵子。誰都擠兌我,全拿我不當回事。確信我哥走了之後,我一骨碌從床上坐起來,扯著嗓門大喊一聲:“你滾給我看看!”
曉韓才送走我哥這個瘟神,又要來安慰我這個傷神的。還勞神去跟他姥爺姥姥解釋我們大聲說話隻是為了天涼暖和暖和身子,不是吵架。今年的諾貝爾和平獎不頒給曉韓真是對不起人才。
一切都安靜了,曉韓坐在床邊問我跟羅承翔怎麼了。我說沒什麼,隻是讓人給涮了。
曉韓沒說話,就盯著他的手看。好半天才又問我一句:“就這麼散了?”
“啊,就這麼散了。要不還怎麼著?”我說這話其實心裏都沒底。依羅承翔的脾氣我不知道這件事會鬧個什麼結局。今兒就撞上我哥,明兒又該怎麼著呢?
曉韓臉色變得很難看,一幅要尋釁鬧事的樣子。說不能讓他們白欺負了,好歹得把架打回來,這虧少吃一點是一點。我可不想把曉韓牽連到我這攤子破事裏,就很老前輩的說,怨怨相報何時了,得饒人處且饒人。曉韓還憤憤不平的,我就又說我哥剛都打過他一次了,而且昨天打架我也沒吃虧,就算兩不相欠了。結果曉韓還是沒想過悶兒,一門心思打算著他的索賠。
曉韓就是夠兄弟,悲兄弟所悲,愁兄弟所愁,把我的一切不幸強加在他自己頭上。見這種狀況,我這個好歹比他大三個月的得拿出點兄長風範。我要愁雲慘淡的,曉韓就更難過。所以我很輕鬆的拍拍曉韓的手說:“俗話說失敗乃成功之母嘛!吃一嵌長一智,下次就等著我去涮別人了。”
我的詼諧幽默迎來曉韓熱情的擁抱。曉韓終於想通了,畢竟吃虧上當的不是他。但背著曉韓我還得說句實話,被人涮還真是挺難受的。我心裏窩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