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臨,你今天是怎麼了?我可沒惹你啊。”燕臨從小在軍營裏長大,一向剛強得很,今天倒是小孩子脾氣,哭的淚眼模糊的。

“我沒怎麼。我就是有些慶幸,寧寧,幸好你還在,你們都還在。”燕臨不願意鬆開懷裏的薑雪寧,他害怕這是夢,卻還是鬆手了,前世的記憶在腦海裏浮現,他錯了,不可以再錯了。

“好了,燕臨,不哭了。”薑雪寧拍拍他的肩膀,“我當然還在,我會一直都在的,一直做你的朋友。”

“隻要寧寧不討厭我,一直做朋友也好。”燕臨這樣想到,又拿出自己給薑雪寧帶的小禮物--剝好的板栗,“我今天做噩夢了,夢裏的我,太壞太壞了,所以我有些難過。你別見怪,這袋板栗,就當我賠不是了。”

“板栗好吃,但是剝起來麻煩,所以我不喜歡。”薑雪寧以前說過的話,燕臨一直記得。

“呀!武藝高超、英勇不凡的勇毅侯世子竟也這麼嬌氣。”薑雪寧接過燕臨手裏的板栗,調侃道“那我就收下嘍,隻是世子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把我的衣服都哭髒了,一袋板栗可不夠啊。”

“我賠你,多少都可以。”燕臨擠出個笑,這樣的寧寧,這樣的光景,大約是十年不曾見過了。

燕臨取下披風,平鋪在地上,“寧寧陪我說說話吧。”

“好,好,好,陪你說話,你可不要再小孩子脾氣了啊。”薑雪寧挨著燕臨坐下。

“這樣的日子,真好。”燕臨已經許久沒有這麼愜意過了。

京城裏,沒有漫天的黃沙,沒有狼煙四起。是靜謐的、祥和的、記憶裏的京城,仿佛一切都不曾發生過,所愛之人都還在。這樣與心愛之人並肩而立的時光,太好太好。

“這樣的日子是好,可是,我總覺得不夠。”薑雪寧接了話茬,她的眼裏,是欲望。

燕臨知道薑雪寧想要什麼,可是寧寧啊,哪怕那個位置那麼難坐,哪怕要為那個位置丟掉性命,你都願意嗎?但是如果你還是想要,這一次,我會不遺餘力地助你。凡是你想,我都要幫你得到。

“燕臨,你不是說讓我來看你新學的劍法嗎?怎麼還愣在這裏?”薑雪寧總覺得今天的燕臨怪怪的。

“哦,對。”燕臨怕薑雪寧看出什麼來,畢竟他的寧寧,可聰明了。

提起長劍,一套劍法行雲流水、劍氣縱橫。他的劍法時而輕盈如燕,時而猛烈如虎,每一次劍招都恰到好處地運用了身體的柔韌性和力量。隻是與平素的燕臨不同,他的眼裏多了一份狠厲。若說前世此時,他的劍法尚未經曆實踐,有些青澀。那麼此時,他已在戰場上摸爬滾打一世,風餐露宿、飽嚐艱辛、多少次刀尖舔血活過來、多少次死人堆裏爬出來,劍法自然已經純熟。

“好!”薑雪寧忍不住鼓掌,“幾日不見,你的劍法又精進了不少!”

“隻是嘛,隻是這劍差了一點兒,將軍的劍,不該這樣。待你冠禮的時候,我便送你一柄新的劍。”薑雪寧接過燕臨手裏的劍,仔細觀察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