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慧緣大師見異洵表現的有些癡傻,便叫了個僧侶專門照料,飲食三餐上多對他幫助,如此,異洵便在寺內安住下來。
經慧緣大師安排,異洵先坐在在佛堂聽了幾天眾僧誦經。
及至三日,這異洵卻也消了癡傻,一如常人靈光起來,又聽了二日,這異洵在佛堂時也跟著念起經來,照料他的僧侶見狀稱奇。一奇這異洵不再癡傻,再奇這異洵所念之經竟與其他僧眾所念之經分毫不差。這僧侶忙將此事告知慧緣大師,這慧緣大師聽此也稱奇,覺這異洵與佛有緣,便叫來異洵與之交流。
“異洵小友,這幾日在敝寺住的還習慣嗎”慧緣問道。
“勞慧緣大師牽掛,這幾日輕鬆非常,如今整日與經文為伴,聽著鍾聲雞鳴,很是有趣,久來隻知佛家無用,今日入寺才知佛法精妙,禪宗明義,佛經修身。”異洵答道。
這慧緣大師見異洵已有入佛門之意,追問道;“不知異洵小友可有入我佛門之意。”
這異洵思而答道:“亦有此意。”
聽此,這慧緣大師點頭念了句“阿彌陀佛”,又將帶異洵來到了後院的枯樹下,這枯樹生的高大,樹幹粗壯,枝上無業,通體黑褐,二人找了蒲團坐下,隻見這慧緣大師微閉雙目,打坐參禪,這異洵也不問慧緣大師何為,隻是坐在蒲團上望著這枯樹,二人直至坐到日落。
此時慧緣大師向異洵問道:“不知異洵小友在此坐了半晌,心中有何收獲。”
這異洵思忖片刻,卻道了一首詩:
枯木逢春亦生發,無情卻隻墮天涯。
莫道傷身是酒色,生息休講隻道家。
今來客做寒山寺,既得點播習精華。
願入空門永生主,方知苦海亦有崖。
這慧緣大師聽罷,拍手叫好,當即為這異洵受戒剃度,這異洵也願依。如此異洵得了皈依,便取了個法號“了嘉”。入了佛門,世間便再無沈異洵,隻有和尚了嘉。
一日沈靜姝來寒山寺尋弟弟異洵,卻見這異洵竟已剃度出家,悲傷不已,歎惋離去,臨別時這了嘉和尚托靜姝帶給父母一封信。
這靜姝離了寒山寺,回到傅府開始埋怨起傅營甲。
“我這弟弟去時癡傻,再見時雖不癡了,卻也出家了,年華大好的男兒,怎麼這般想不開,非要出家,都怪你出的餿主意,非要送異洵去寒山寺,這下成了和尚,叫我如何向父親交代啊”沈靜姝說完大哭起來。
傅營甲在一旁安慰道:“這慧緣大師可是得道高僧,異洵經他點化,好好修行,說不定他日能頓悟成佛,這可是好事,莫哭莫哭。”
“成什麼佛,我隻要弟弟能成家立業,早享天倫,其他一概不要。”說罷,沈靜姝哭的更急了,這傅營甲見狀,也無辦法,隻得自出門去,尋個安靜的場所躲著。
這靜姝見傅營甲出門,也不哭了,擦了兩頰的眼淚提筆便給父親沈鄴寫信,將這異洵出家之事俱陳,又將異洵托她轉交的書信一起,差仆人送去沈府。
這沈鄴收到信,得知異洵出家,惋惜不已,夫人紀盈琪亦是歎惋,隻歎著異洵如何想不開,如何不在堂前盡孝,卻要做那無後的和尚。
家中隻沈君俟在一旁勸說,結佛緣是個好事,讓家人都想開些,異洵得了開解,沒那煩惱卻也自在,勸了幾時,沈鄴夫婦也想開了,隻要這異洵脫了苦海倒也是好事,便不再計較。
眾人看那了嘉和尚所寫的信,這信上又是一首詩,道:
菩提樹下得因果,既遇惡緣無處躲。
感仗父母賜此身,恕兒快意行未妥。
幸得逢師結了因,賜予袈裟使身裹。
卻此拜別門外事,今日方知我是我。
讀罷,沈鄴夫妻也不埋怨了,隻願這了嘉和尚終得正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