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追殺(1 / 3)

趙興這是一句罵人的話,“庫克”在契丹語中是“兒子”的意思。

其實,遼人現在已經完全漢化了,他們說漢語,連相互之間的稱謂都與宋語差不多。很多契丹貴族人自小生長在漢語環境裏,甚至聽不懂契丹語。趙興說的這句話字正腔圓,倒讓那位契丹人一愣,脫口而出:“你是誰的阿查?”

其實,一個人的氣質跟他所生長的環境有密切關係,趙興沒在宋朝這個環境下生長,他身上自然帶一種毫不類似宋人的氣質,再加上對方罕見的個頭,所以趙興的話一出,那遼人腦筋有點鈍,下意識的認為對方或許屬於自己的父輩,所以才被稱呼對方為“庫克”。

阿查就是契丹語“父親”的意思,但它也是對尊長的一個通稱。

這句話問出以後,看到趙興似笑非笑的神情,那遼人腦筋再笨也回味過來,他怪叫一聲,撲上前去,雙手掐住對方的腰,腳下使著絆子……

這動作有點類似蒙古式摔跤,當然,現在還沒有蒙古存在。

趙興不會這種摔跤手法,他隻會打人。對方雙手剛挨上他的腰,他的身體已經前傾,用肩膀去撞,等這位契丹人抬腳使絆子時,趙興的肩膀已重重撞到對方胸膛,此時對方一腳懸空,支撐腿受不了撞擊力,立刻滾到在地……

實戰唐手是一種極其凶猛的搏殺術,它每一次突擊都講究用盡全身力量,契丹人剛開始隻是抱著戲弄的神態,想羞辱一下趙興,但沒有防備趙興的反擊如此凶猛,一撞之下,似乎幾根肋骨被撞斷,他在地下翻了幾滾,竟然一動不動昏了過去。

此時,開封府幾名衙役正躲躲閃閃的走到跟前,他們沒想到事情結束的那麼快,都呆在那裏。趙興施施然的走到托銀盤的隨從麵前,表情自然的接過對方的盤子,對著發呆的侍從淡淡的說:“我的了……戰利品,不是嗎?”

這幾個詞是用契丹語說的,侍從們摸不清的趙興的深淺,竟然由著趙興托著銀盤,瀟瀟灑灑的向街尾走去。

過了一會,侍從先醒悟過來,連忙去查看那位昏倒的主子。趙興的同伴也醒悟過來,連忙跟著趙興邁步。身後,幾名衙役還在低聲嘟囔:“嗬嗬,看這遼人如此張狂,我還以為他有通天測地之能,沒想到如此不堪一擊。”

其實,這些衙役也不願向著老外,警察幫著老外欺負國人,那是現代觀念。宋代的衙役還沒有這麼先進,他們跟著來,也就是想替遼人擦屁股。所以對於遼人被打倒,他們心裏反而有點開心。

宋人都怕官,但趙興不怕。普通宋人見了衙役的出現,光顧害怕去,自然不想惹事,而趙興正是把握住衙役們的心理動態,所以才毫不猶豫的猛下重手,打完遼人,則毫不理會而去。讓衙役們找不到說話機會。

不過,衙役們的這聲嘟囔倒是提醒了那名遼人的侍從,幾名侍從忙著救助主子,剩下幾個人追上趙興,態度恭敬的問:“官人,留下姓名再走。”

趙興立住腳步,指了指這條古玩街,現在街上已經沒有人了,店夥計們都小心的從店中探出頭來,興奮的向街上觀望,他們是怕惹事,沾上官司。

“瞧見了嗎,滿條街沒有一個人,爺就叫‘淨街虎’,大相國寺有名的淨街虎婁阿鼠。想找場子嗎?以後就到這條街上來,爺叫你知道什麼叫‘拳打南山虎,腳踹北海蛟’。”

趙興說的一本正經,言語之間痞態盡露,程阿珠顯得莫名其妙,陳伊伊兩眼興奮的發亮,朝雲已經笑倒了,她垂著頭一通疾走,直到那個相撲擂台前,才止住腳步,放聲大笑。

相撲台上的相撲手們顯得意興闌珊,他們的吆喝聲有氣無力,見到趙興搖搖擺擺的托著銀盤走過來,他們都瞪大眼睛,看著這位曾被他們羞辱過的壯漢。

相撲台附近已經沒有官員,看來,剛才遼人鬧事的時候,這些官員怕惹事,紛紛逃跑。現在整個相撲台前,隻有笑的七扭八歪的朝雲,還有一臉無所謂的趙興。稍遠處,阿珠與伊伊這時也笑聲咯咯的向這裏走。

趙興將銀盤輕輕的放在擂台上,用自言自語的口氣說:“和氣才能生財啊……”

說完這話,趙興輕輕的單單手,仿佛是單去灰塵一樣,將那盤銀子留在擂台上,搖搖擺擺的繼續往街尾走。他身後還跟著三個笑的前仰後翻的女人,不一會,他們的身影便融入了東華門附近的街道。

等到走出了肇事街道,趙興不滿地咂了咂嘴:“唉,本打算去大相國寺的碼頭辦點事,這下子……”

程阿珠聽到這話,連忙遞上一條汗巾,擦拭趙興並不存在的汗水;陳伊伊則不在意地回答:“那就明天去,我還沒逛夠呐。”

走了幾步,趙興已停在一家飯館門口,昨天在蘇軾家出現的管事站在門外,看到趙興來了,立刻上前吆喝,並一疊聲通知夥計通報掌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