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海盜的戰利品,整艘客船連同所有的船上人員包括船長史本尼和大副在內都要被帶到海盜的老窩,得到辛格勒命令的海盜們麻利的把兩艘船綁了起來,漆黑的海盜船開始拖著客船飛快的向指北針的方向駛去,史本尼慶幸自己和船上的人沒有屠殺,在他看來海盜隻會對閃閃發光的金子和財寶感興趣,而被他們劫掠的船隻,不是被炸掉就是燒毀,然後殺光船上所有的人,但接下來到了海盜的老窩又該怎樣?這個問題史本尼實在不能想象,也許會邀他們入夥,把不同意的統統宰掉,也或者會把他們直接全部殺掉祭奠他們的異教神,哦,太可怕了,史本尼不停地在胸口劃著十字,嘴裏喃喃地祈禱。
就在史本尼和船員以及商賈乘客們戰戰兢兢地想著自己的未來並祈求上天予以憐憫的時候,船停了下來,辛格勒顯然沒有什麼心情再跟黑衣人吵架,黑衣人也一言不發地背起裝有光宇的麻袋,向著港口的密林深處走去,海盜們則把劫掠來的人催促著趕進港口掛著大鍾的教堂裏,一進入布滿燈球火把的教堂,人群中頓時響起悲號聲,幾乎所有的人都相信今晚自己將被這些嗜血無情的海盜們開膛破肚,以祭奠他們邪惡的神靈。“都給我安靜!!~~~”獸人保鏢超過120分貝的吼叫震得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捂起耳朵,“現在,我代表偉大的航海家海龜島的領主辛格勒船長,向你們傳授海盜王《海頓法典》。”獸人站在教堂授教台的中央,用他長滿獸毛的手打開一本破舊的書,“海頓法則第一條:吾以海盜王之名義編纂此法典,意在興吾等海運,昌吾等盜名,不為族群,不為王國,隻為義、節而生,凡有疑難、紛爭皆可依此而考,本法典為指南,而非法律……”聽著獸人粗獷的聲音讀出的《海頓法典》,斯可樂和索利爾幾乎笑出聲來,以獸人的粗獷讀出這種柔弱文書官的活兒,就好比讓一個七尺大漢拿個繡花針繡花,不過,現在他們的注意力並不在此,趁著看守的海盜打盹,斯可樂和索利爾悄悄地閃進一旁的小門,在穿越教堂內部長長的回廊以及花園之後,毫不費力的來到了教堂外麵,接下來令他們感到奇怪的是,港口的樹林裏居然沒有發現任何的足跡,除非那個黑衣人是個幽靈,但索利爾馬上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斯可樂則憑著獵人天生的敏銳嗅覺和觀察力,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看這個,這棵草的葉子中間有痕跡,應該是織物蹭過的,還有,這附近有一種很淡的龍澹蘭香味,不會錯,在這邊。”斯可樂的食指指向前麵一片更黑的森林,“小心敵人和機關,現在我們是到了別人的地盤。”索利爾抽出腰間的長劍,左手取出一個玻璃瓶裝的藥水,輕輕的吟唱之後,瓶子裏的藥水開始散發出耀眼的光芒,“走!”索利爾堅定的一聲話之後,兩人迅速的消失在漆黑的森林中。
光宇現在的情況相當糟糕,先是在船艙的走廊遭到襲擊,繼而又在不明就裏的情況下被人裝入麻袋,在來到這個異世界之前的下水道裏(姑且先這麼說吧)就受到的冰熱侵襲也開始發作,還有在船上窮凶極惡的海盜發泄式的毆打,說這是他遭受的最大的危機一點也不為過,大概吧。在一陣寒冰一陣火熱侵襲中的光宇一直處於半昏迷的狀態,說真的他打心眼裏十分感謝那個海盜頭子辛格勒對他施以拳腳,正是他的幾腳瘋踹,使得體內的冷熱交彙之氣居然散發了出來,雖然踹的很疼,但總比憋死要強的多,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清醒中的光宇試著透過細密的麻袋縫隙看外麵的情況,但遺憾的是一片漆黑,無奈中他閉上雙眼,瞬即他能夠感覺到自己身處樹林之中,除此之外,他居然還能感覺到黑衣人的呼吸和腳步,這種感覺的奇妙是他從未有過的,曾經隻有科幻小說的才有的特異功能如今在自己身上得以實現,這該是多大的驚喜,他繼續閉著眼,試著將他的感覺的觸角伸向更深處,這一次,更大範圍的林子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觸及之內,甚至輕輕拍打翅膀的鳥和樹葉的掉落都能一覽無餘,太神奇了,光宇感覺到自己在黑衣人的肩膀上以飛快的速度穿越無數棵細長葉子的樹,在幾乎沒有盡頭的密林深處,一個樹木纏繞的弧線型巨大石門出現在眼前,在火炬的點綴下,白色的大理石精妙地堆砌出寂靜的神聖。黑衣人走過石門,一個比港口更大的類似教堂的尖頂建築物突兀地俯視著地麵的一切,門口站立著十個同樣打扮的黑衣人,光宇感到他被交到了一個壯碩的黑衣人手裏,聽著他們悉悉索索的交談,光宇一句話也沒聽懂,他被轉移到了尖頂建築物的內部,宏大的穹頂,橢圓形的彩色玻璃窗,蜿蜒密布的各種奇特的壁畫,光潔的沒有一絲灰塵的地磚,以及祭桌上牆壁上到處都是擺放的蠟燭,還有中間那沒有頭的巨大神像,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裏的確是個光宇教堂,但光宇總感覺哪裏不對,沒等到他多想,這個壯碩的黑衣人又把他帶到了東側的一個小房間,用一把裁信封的小刀割開麻袋,把他輕輕地放置在鋪著白色墊子的床上,說了幾句似乎是祈禱的話後一邊畫著十字一邊輕輕地關上房門,徑直走開了,光宇在感覺到黑衣人走遠了之後,立刻睜開雙眼從床上一骨碌爬起來踉踉蹌蹌去開房門,但房門如同被人施了魔法一樣,任憑光宇使盡全身力氣,房間的門就是打不開,他又試著用手肘去破壞那個橢圓形的玻璃窗戶,結果還是一樣,無論他使出多大的力氣,在接觸玻璃的一霎那,光宇的手肘好似撞上了一堆棉花全部消失於無形,沮喪寫滿了光宇的整個臉頰,然而比這更槽糕的是,體內的冷熱氣流又開始互相侵蝕、爭鬥,光宇覺得體內的血液像在翻江倒海一般,突然,一股溫熱而腥的液體到了喉嚨邊,他試著把這股液體咽下去,但身體的自然反應讓他把這液體噴射而出,是鮮血,看到這些光宇不由自主的眼前一片漆黑,身體頹然倒地,在僅存的幾絲意識下,他模糊地看到黑衣人發現了他的異常,又叫來了那個使銀針的蒼白女人,與之前在船上不同,她摘下了連衣的兜帽,金色長發下閃爍著精靈才有的大眼睛,但她又不是精靈,她沒有精靈尖尖的長耳,也許是人類和精靈的混血兒吧,在燭光照耀下的她顯得柔美異常,甚至那些曾使光宇瞬間麻痹的銀針也在他的麵前恍然如護士的針筒,她一定是來救我的,光宇這樣想,但他的意識越來越弱,終於一切又歸於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