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原主之前糾纏張行之的事情,陸見川全都知道,隻是一直隱忍不發?

他居然可以任由自己頭頂的綠光與日月爭輝?

然後今天又莫名其妙地維護自己,還打算既往不咎,這這這,這實在很不符合陸見川給她留下的印象啊。

還是說……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陸見川已然起身:“話說完了,你睡吧。”

“等等。”莊念禾下意識地喊了句。

陸見川駐足,眉宇間有一道淺淺褶痕。

“我想知道你為什麼不計較?”莊念禾抬眼看他,想要驗證自己心裏的猜測。

“你真的想知道?”陸見川問。

“是。”莊念禾語氣堅定。

陸見川看到她不再遮掩的雙眸,沉默了一瞬,隨後道:“因為你不是她了。”

莊念禾心中一震,果然……,他看出來了。

而陸見川還在繼續說著。

“既然你不是她,我又為什麼要把她的錯怪在你身上?”

“更何況,她原本也沒什麼錯,我厭惡她,她也厭惡我,想另尋新歡隻是人之常情。”

“離婚,對我,對她,都是一種解脫。”

“隻是你打破了這一切。”

“你是從什麼時候懷疑的?”莊念禾問。

“從你不願意離婚的時候。”陸見川淡淡道,“一個紅杏出牆的女人,遇到離婚的機會,本應該立刻把握住的。”

“而且,她一向不在乎孩子。”

原來,他從那時候就已經開始懷疑了,虧她還以為自己隱藏的很好,莊念禾簡直想給自己一個腦瓜崩兒。

“但當時我隻是有些奇怪,並不敢確信,畢竟這種事情太過光怪陸離。”

“直到你幫衛民動了手術。”陸見川的目光突地銳利起來,落在莊念禾身上,宛如探照燈一般,將她從頭到腳照了個分明。

“我在鄉下呆了三年,那裏的醫療條件是什麼樣子,我心裏有數。”

“想找一個能教你動手術的老先生出來,恐怕難如登天。”

“更何況你表現的那麼熟練。”

“打掃家裏衛生,親近孩子,甚至拖延離婚,都可以說是你改過自新,但一個人是不可能突然就學會什麼技能的,除非她原本就會,或者換了個芯子。”

“如果我猜的沒錯,你是一名醫生?”

他的最後一句話雖是問句,語氣卻十分篤定,篤定到莊念禾不由自主地就點了頭。

陸見川亦鬆開了一直垂在身側,捏緊的指尖。

他的猜測是一回事,猜測得到證實又是另外一回事。

“現在,可以跟我講講你究竟是誰了嗎?”陸見川端了杯水遞給莊念禾。

莊念禾握緊杯子,點了點頭。

既然陸見川選擇了開誠布公,那她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

就這樣,她用幾句簡短的話就交代了自己是因為什麼穿過來的,也解釋了原主的死因,關於21世紀的種種情形,她卻隨口糊弄了過去。

一來太過天方夜譚。

二來,她覺得那應該屬於天機,都說天機不可泄露,在這裏重生後,有些事她就不得不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