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老同學(1 / 2)

沂州知州蔣園逃回了沂州,派人探聽東平府戰事,知道張叔夜和侯蒙都失陷於賊,四府的人馬幾乎全部淪沒,隻得寫了謝罪表差人申奏朝廷。另有濮州知州和東昌府知府上表審奏兩州府的人馬跟隨京東兩路宣撫使張叔夜剿滅梁山幾乎全軍覆滅。三人均不提張叔夜招安宋江之事,以免讓朝廷以為他們無能,多了宋江六萬人馬依然無濟於事。

童貫在西北抗擊西夏,高俅在江南跟方臘對抗,現在朝廷上唯有蔡京老賊坐鎮。他收到了三位知州的公文,打開一看,就知道將政敵張叔夜徹底毀滅的時機到了。

第二日的早朝,蔡京呈上了三位知州的公文。這些都是要經過議事堂才能呈交禦前。

趙佶睡眼惺忪地睜開眼睛,翻了翻三份奏折,大驚失色,困意頓消:“什麼,盧賊竟驕狂如斯,頃刻間滅朝廷五州兵馬,還占據東平府。張叔夜平素不是曉暢兵事,怎的這般無能?”

蔡京聽了心中大喜,便乘機彈劾張叔夜道:“今濟州梁山泊賊首盧俊義,累造大惡。打劫城池,搶擄倉廒,聚集凶徒惡黨,現在東平府殺害官軍,敗了濟州、東平府、東昌府、濮州、沂州五處軍馬,又將東平府占據,此是心腹大患,若不早行誅剿,他日養成賊勢,難以製伏。另察京東兩路宣撫使、濟州知州張叔夜帶兵無能,且與盧賊俊義有舊,盧賊在張叔夜被貶去西安草場時曾賦詩詞兩首以送行,這番張叔夜領兵討賊,恐有叛國投敵之嫌,故此梁山小賊方能囂張如斯。伏乞聖斷。”

趙佶奇道:“賦詩詞兩首?這盧賊乃一黷武匹夫,怎能賦得詩詞,呈上來!”

蔡京忙將盧俊義當日為張叔夜送行時賦得一首詩和一首詞獻於禦前。

趙佶細細讀道:“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晚風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斛濁酒盡餘歡,今宵別夢寒。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問君此去幾時回,來時莫徘徊。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人生難得是歡聚,惟有別離多。”吟誦完畢,趙佶不禁拍案叫絕道:“好詞,雖然詞牌奇特不入格調,但意境深遠情深意切,朕真想不到盧俊義這一個武夫竟然能吟出這麼好的詞來。”

然後他又看了看詩:“病骨支離紗帽寬,孤臣萬裏客江幹。位卑未敢忘憂國,事定猶須待闔棺。”吟罷此詩,冷笑道:“這詩怕是張叔夜親自做的吧,說的正是他的心中事。”

蔡京又奏道:“吾皇聖明,看得出張叔夜對朝廷語出怨言,十分不滿。且老臣查探到,濟州張家已經人去屋空,聽人傳聞是梁山盧賊將張叔夜全家都接到梁山去了,他如不通賊,盧賊焉能接他全家去梁山。”

趙佶喝道:“張卿負我!傳旨下去,張叔夜通賊造反,危害朝廷,罪不容誅,夷滅三族!”

想到那個依然逍遙法外似乎更加囂張的盧俊義,趙佶怒道:“盧賊不除,朕心南平,太師,你速選將調兵,前去剿捕,務要掃清水泊,殺絕種類。可京師精兵已被高太尉帶去剿滅方臘逆賊,童疏密領著西北強軍對抗西夏,現又有田虎、王慶二賊作亂,聲勢更大,朝廷恐無法發起大軍前去圍剿盧賊,你有何法?”

蔡京奏道:“臣保一人,可去收複。”趙佶道:“卿若舉用,必無差錯,即令起行,飛捷報功,加官賜賞,高遷任用。”

蔡京奏道:“此人乃開國之初,河東名將呼延讚嫡派子孫,單名喚個灼字,使兩條銅鞭,有萬夫不當之勇。現受汝寧郡都統製,手下多有精兵勇將。臣舉保此人,可以征剿梁山泊。可授兵馬指揮使,領馬步精銳軍士,克日掃清山寨,班師還朝。”

趙佶準奏,降下聖旨:“著樞密院即便差人齎敕前往汝寧州,星夜宣取。”當日朝罷,蔡京著樞密院撥一員軍官,齎擎聖旨,前去宣取。當日起行,限時定日,要呼延灼赴京聽命。

呼延灼接到聖旨後,火急離了汝寧州,星夜赴京,來見蔡太師。原來呼延灼雖是武將,但乃世家出身,知曉怎麼收買仕途,這些年他常送禮於蔡京,蔡京屢次幫扶他,方升得都統製之職,此官為一郡的最高軍事長官,同秦明的兵馬總管。蔡京雖收納呼延灼的禮物甚多,但從沒見過呼延灼真容,如今見了呼延灼外貌英武酷肖乃祖,大喜,於次日早朝,引見給趙佶。趙佶看了呼延灼一表非俗,十分歡喜,就賜踢雪烏騅一匹給呼延灼。那馬渾身墨錠似黑,四蹄雪練價白,因此名為踢雪烏騅,能日行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