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和參與過人造恒星改造的專家談談,你知不知道,找誰比較合適?”陳放仍然不習慣和國安局長等人打交道,主動找上了布魯斯,頭銜最高的人,未必就是最有才華的,可是誰有才華,誰是渾水摸魚,初來乍到的人一時之間摸不出門道。
“公子,有個人你不妨見見。”布魯斯壓低了聲音,小聲交代了幾句。
“帶他過來。”不知何時,陳放麵前的數據終端悄然開始了工作。
片刻後,一名鼠穴的專家被帶到陳放麵前。陳放的麵前。
“你參與過人造恒星的六次程式改造。”陳放漫不經心的看了眼麵前的中年人,大概四十來歲,相貌猥瑣。他叫李德,光憑這副賣相,出人頭地就沒什麼指望,根據布魯斯的介紹,此人的人品也有問題。
“是的。”李德起初有些無精打采,可是跨入房間的那一刻,陳放明顯看出他的激動。
“你篡改人造恒星的運行程式,被中情局察覺,剝奪了所有的資格,目前仍然被監控。”陳放一字不差的道出他的履曆,然後不動神色,觀察他的反映。
“我事先提醒過,恒星的程式漏洞百出,一味的打補丁收效甚微,是他們不願意聽,我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李德機智的辯解。
“於是,你幹脆也故意留下幾個漏洞,這樣就能讓人造恒星安全?”陳放漫不經心好的開始了詢問。
“至少能讓他們提高警惕,我做到了。”李德不甘示弱。
“別說的那麼高尚,你無非是抱怨懷才不遇,想借機引起別人的注意,可惜弄巧成拙,事情與你期待的發展有些出入,高層沒有注意到你的能力,反倒是對你的不安分有所警覺,所以,
人造恒星仍然亮著,你被人卸職以後監禁起來。要不是認為你還有價值,你就不是被監控,早就被扔到了監獄。”虛晃一槍後,陳放驟然發難。
“這個我承認,可是我也不過是提出建議罷了,這是身為學者的責任,況且,我並沒有利用漏洞做出格的事,國安局這麼對待我未免有失公道。”李德大聲叫屈,被監控的時候,他無時無刻不再等待機會,被人找來的時候,他便意識到機會到了,假如不能及時抓住,他唯有在籠子裏了卻殘生,與強奸犯或者小偷傾訴冤屈了。
“無論如何,你做了不該做的事。那些漏洞,雖然你沒有利用,不代表恐怖分子不利用。不妨和你透露,正如你期待的一樣,恐怖分子向人造恒星下手,也許利用的正是你留下的漏洞,也許你留下的漏洞已經導致上千人的死亡,現在你還敢說,自己是無辜的?”陳放擲地有聲的質問。
拷問疑犯可是中情局的強項,然而,為行家的布魯斯也對陳放的手段頗為欣賞,假如這個年輕人不是他的主子,勢必要被他拉入旗下效力。
“這不可能。”尚未造成實質性的破壞,是李德有恃無恐的理由,可是現在,連這條救命的稻草也失去了,帝國方麵如果反恐失利,必然將遷怒他這個即無身份,又恃才傲物的倒黴鬼,眼前的年輕人已經在這麼做了。
“給我半個小時,我能修複所有的漏洞,讓人造恒星的程式無懈可擊。”李德像是在宣誓,又像是在祈求,祈求一次贖罪的機會。
“無懈可擊?你憑什麼?本人從未聽說過無懈可擊的程式,那不過是防病毒程式開發商糊弄菜鳥的鬼話,你竟敢用來糊弄我這個唯一能給你一條活路的行家?”陳放笑嗬嗬的調侃。
“我不敢奢望將功贖罪,你至少讓我做點什麼,無論是為了帝國,還是為了我自己。”李德哀怨的乞求。
“我不喜歡聽奉獻,贖罪之類的鬼話,我不需要一個無懈可擊的程式,把你留下的和知道的漏洞全部告訴我,我為你爭取一條活路,這是交易,你得到的好處也許不止這些,不過,在我確定你的情報能派上用場以前,不要奢望太多。”陳放不願意兜圈子,直截了當的開出條件。
“你能做主?”絕境中驟然看見希望的李德有些不敢相信,為什麼這個年輕人隻要漏洞,卻不要解決的方案?要不是處在鼠穴的核心,要不是親眼看見幾個高高在上的官僚,他一定不相信眼前的年輕人是反恐小組的負責人,陳放的要求更像是恐怖分子。
陳放當然能夠證明,不過,李德可能嗅出氣息,開出更加過分的條件,比如說赦免,李德這種人是不能赦免的,要麼留用,要麼被監控起來,陳放不想給自己找麻煩,也不想和誰談條件,麵對李德的質疑,做出一副悉聽尊便的樣子。
堅持不到三分鍾,李德便垂下頭來,依據他的交代,陳放在一個私人空間裏找到了想要的東西。
“幹的漂亮。”布魯斯在心底暗讚,國安局可不是沒有拷問過此人,可惜問來問去也沒什麼收獲,道理非常的簡單,李德還是有些本事的,被布置的漏洞極難被人察覺,即便是察覺到,也不能斷定是他的傑作,正如陳放說的,世上沒有無懈可擊的程式,他完全能推的幹幹淨淨。既然如此,又何必招認其他的漏洞,加重罪行?
意外的收獲讓陳放喜出望外,嚴格來說,李德留下的不是漏洞,而是內行說的後門,從專業角度來說,兩者有天壤之別,漏洞指程式存在的安全缺陷,容易被人利用。後門純粹是開發者有意為自己留下的端口,隻要一段預設的指令,片刻間就能奪回控製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