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安洲從回憶抽離出來,眉微挑,“那封奏折是你呈上去的嗎?”
昨天他爹雖沒說那封高勝踢人致死的奏折是誰呈的。
但是,這事能這麼巧。
他實在不作其他人之想。
葉蘊站起來,打開窗戶,早晨的霧還未散去,凝結的水滴剛好滴落到窗台。
很小的水滴聲,葉蘊垂眸,語氣一如既往的清冷,“聽說令父去了南下蘇城。”
“你怎麼知道?”
如果說之前他還以為父親和母親是一同去遊玩。
現在,
也知道肯定是出事了。
雖然他和葉蘊認識的時間不長。
但是這人,總給人一副好似一切盡在掌握的感覺。
就如前天,這人明明說自己愛莫能助。
轉手卻呈了一封奏折上去。
這封奏折若是在平時,他相信,那人的死掀不起一絲波瀾。
可,偏偏在這個時候。
三方都找到了一個平衡點。
不對!
徐安洲甩甩頭,他就說他不喜歡考什麼科舉,當什麼官。
這天天這樣費腦子,他早晚得禿。
“蘇城瘟疫,皇上命徐侯前去解決,這並不是秘密。”
不是秘密,也就是說大家都知道,而隻有他這個親生兒子不知道。
“瘟疫?”徐安洲渾身一震,“不,不可能,瘟疫為什麼派我爹去,他又不是大夫,而且,他多年都未在朝前,這事怎麼會到他頭上?”
徐安洲瞳孔驟縮,“是不是因為我,因為我他才不得不去,是不是?”
徐安洲吼完之後竟差點摔到了地上。
他沒想到自己不過就是胡鬧一次,卻讓他爹陷於危險。
都怪他,都怪他。
不行!
他得去,得去……
徐安洲嘴裏呢喃著就想跑。
葉蘊卻在這時突然開口,“去蘇城,是徐侯自己所求。”
“不可能,我爹怎麼可能自己要去,是不是高置,還是高太後,一定是他們逼的。”
以前爹總開玩笑說,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他懂了。
現在他終於懂了。
“沒人逼他,這是他自己的選擇。徐侯這麼多年背負了許多東西,或許你不懂,但是你現在得保護好自己,別讓他回來白發人送黑發人。”
他雖然答應過會保徐安洲,但是,一心求死的人他護不住!
上輩子,還真是慘烈。
他身旁的人竟無一生還。
“我乏了,你走吧。”葉蘊突然關上窗戶,聲響讓徐安洲突然驚醒了過來。
“葉蘊,求求你救救我父親吧。”
葉蘊腦海裏卻浮現一道女聲,也是在這個地方,“主子,求求您救救我的夫君吧,琳琅願誓死效忠。”
“你父親自會有人救。”
慢雨走到徐安洲的身旁,“徐公子,請。”
“葉蘊。”
“徐公子,請。”慢雨加重了語氣,“主子已經一夜未眠,還望徐公子莫在打擾。”
徐安洲一甩袖子,“哼!”了一聲,快步離開。
慢雨歎道:“主子,這徐家您已經幫的夠多了。您一夜未眠,現在應該歇息了,不然沉淵問起來,慢雨不知道該怎麼回。”
葉蘊望著他,突然輕笑,“如實回便是了。”
“可……”
慢雨急道,而後又把到嘴的話給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