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聽著有趣,連麵前的茶水都不動了。
正熱鬧著呢,就聽見樓下一陣的胡琴聲,接著胡琴聲柔了下去,一個鸝音女聲就響了起來,樓下來了個賣唱女子。
少年伸頭看了一眼,就縮回來,眼神隻放在那桌人身上。隻見那幾個都伸頭看著,那月白色眼睛一亮,看著就有些意動。那謝三就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麼,隻是這月白色看了眼秋香色,微微搖了搖頭,而那秋香色看了眼就靠坐著,閉上眼睛開始打著拍子。而那緋色也看了看,卻沒什麼動作,眼睛好像在月白色身上轉了一圈。
他們這桌動作不大,卻有人在嚷嚷,讓那賣唱的上樓。
這也沒什麼,無非是圖個樂子,隻要不鬧事,酒樓也是肯的。
賣唱女上來,一桌桌唱過來,倒也相安無事,有高興聽的,就賞點兒錢點個曲,有不樂意的就搖搖手,那賣唱的就行禮越過去。
漸漸的,就到了後頭那桌。少年看得出那月白色的躍躍欲試,隻是還是能忍著,請那秋香色先點。那秋香色也不推托,一曲兒《小登科》聽得大夥兒嘻嘻直笑。
唱罷,那月白色就搶先點了個《相思調》,那賣唱女紅著臉,還是把這個給唱了。等完事了,還不等別人說什麼,那月白色就搶先道好。隻是一回頭,又對著那秋香色道:“這樣聽人唱,我倒是覺得很好,隻怕我大哥覺著有些沒意思了。”
那秋香色“哦”了一聲,就看向那緋色。那緋色還未及開口,那月白色就來不及道:“不如,就讓這老者拉琴,大哥唱曲好的讓我們開開眼?”
這事情,就很過了。實在是有點兒當眾打臉的意思,少年眼睛一亮,趣味更濃了。
那謝三哥忙拍手叫好,那秋香色卻是皺了皺眉,正要說些什麼,哪知那緋色一拍桌子,笑道:“好,那做大哥的就教教你,這曲兒該怎麼唱!”這話,一下子就把事情給掰過去了。
之見那緋色衝著那拉胡琴的道:“來個《哀江南》的調兒!”
等琴聲響起,那鷗表弟放聲高歌:“俺曾見金陵玉殿鶯啼曉,秦淮水榭花開早,誰知道容易冰消!眼看他起朱樓,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這青苔碧瓦堆,俺曾睡風流覺,將五十年興亡看飽。那烏衣巷不姓王,莫愁湖鬼夜哭,鳳凰台棲梟鳥。殘山夢最真,舊境丟難掉,不信這輿圖換稿!謅一套《哀江南》,放悲聲唱到老。”
這曲兒本有些悲滄,可這緋色之人唱起來,卻格外高昂,生有種展翅高飛的意思。其實,並不合這曲詞原意,可林靖聽著,卻分外的契合,暗暗把這緋色看高了一線,年少有此心境,確實不錯。就是先前那種應對,也合了林靖的胃口,再加上暗地裏打聽出的那些事情,心中就有點兒肯了。
那緋色的,正是朱師母給林姑娘看的那個男子,姓方,名鷗,字騰之。原按他年紀,還不到取字的時候,不過他父臨終床上給賜的。
那月白色的,是他的堂弟,二房長子,方鵠,也是個好名兒。
林靖今兒個並不是偶然來此,而是實現打聽出那幾個今兒個來此作樂,才在這兒候著的。
原先打聽出了方鷗的為人,林靖還是點頭的,隻是這家裏的一些事,讓林靖不樂。不過,最後還是想著再看看,才特意來此。
讓林靖不樂的,就是眼前那幾個人:
被那方鵠稱作謝三哥的,名鯊。謝鯊隻是個有把子力氣的紈絝,沒什麼大不了的。可他卻有個堂哥,叫做謝鯤,又有個嫡親大哥,叫做謝鯨,更有個姑母謝氏,是方鷗的二嬸,方鵠的娘親,方家二房太太,向朱師母試探之人。
著秋香色衣裳的那個人,姓萬名城字守拙,聽著沒啥,可卻是保寧侯次子。而保寧侯妻方氏,是方鷗方鵠姑母。這也沒啥大不了的,但這萬城,娶妻王氏,王子騰獨女。
(老實說,曹泰鬥太偉大了,花鳥蟲魚啊的給書中人取名,弄得我新華字典不離手。這些還算了,那四王,根本就是按五行來的:水,代表北方,所以北靜王水溶,連名都是三點水;木,代表東方,東平王穆蒔拜。所以好茶這書的楠竹,隻能姓金,然後有個金字旁的名。金,代表西方。)
(晚上還有,大概八點,童鞋們,大概啊,可能會早點兒,也可能會晚點兒。求~各種求~打滾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