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這樣看看,看看,就讓林靖產生了一個推測,這個推測,完全沒有證據,也有些牽強,可林靖卻真覺得,這裏頭或許是有點兒意思。
一條一條的,順序如下:
黛玉被壞了名聲,起因是因為有那麼個老道,於是,親事擱置。
方鷗求親,黛玉親事解決,因為行故禮,還有那個婚書上的事,黛玉被羨慕,名聲的事情暫且壓下去了。
方鷗下落不明,黛玉親事成疑,行克名聲有被翻了出來了。
因此,林靖覺著,方鷗的事情,說到底,還是因為黛玉。有人還是處心積慮的要毀了黛玉,讓她嫁不出去。甚至借那混亂綁架方鷗。因這樣想著,再回頭想想通過金錚的書信寫的那時的情景,林靖忽然覺著,連方鷗那時成了活靶子,也是有人刻意為之。
隻是,所有的疑問,也就到此為止了。當初,那老道的事情,就如風吹青煙一樣,再無跡可尋,而這回,也一樣,甚至比上回還高明,已經變臣下的私事,變成的朝廷的大事。就連追查,也得小心翼翼點兒。
到底是誰?若說,原先林靖還疑心過榮國府,而現在,榮國府基本上可以剔出了,當然,這不是說榮國府的人不很林靖,而是因為,老太太再怎麼厲害,也不會拿賈政的事情來玩。
那人,藏的夠深的!
有這麼個處心積慮對付林家的人,林靖還是免不了煩躁的。
這一日早晨,天還沒透著亮,榮國府裏就已經是活動開了。老太太早早起來,這會兒已經用完了早食。爾後,等過了半個時辰,沐浴更衣,按品大妝起來。
等這麼一套全都弄完之後,這太陽,早就升起來了。此時,榮國府正門大開,老太太進宮去了。
史老太君很有幾分算計,這回,她雖是想著要見慧妃娘娘的,可牌子卻是遞給了賢德妃娘娘了——若給了慧妃娘娘,娘娘不想見她直接回了,她也就白費了這樣許多的精力。不如求見自己家姑娘,然後讓賢德妃娘娘領著自己去見慧妃。
老太太的心思果然沒有白花。那位慧妃娘娘其實並不想見她,隻是,因為有著賢德妃過來,隻能含笑的讓人快快請進。
因為慧妃娘娘有孕,所以也不在正殿中坐著,而在該在正殿邊上的暖閣裏。史湘雲見了老太太,忙讓人看座兒,又是一疊聲地想念,隻是那斜靠在榻子上未動分毫的身子,讓人明白,這些,隻是口頭客氣罷了。
老太太見慧妃娘娘如此,就不再兜圈子。等才禮畢,老太太就直接的把自己所求說了出來。
史湘雲像是被老太太這樣的直白給驚住了,好半天沒回過神,其實不過在想著如何拒絕得委婉漂亮一些。不過,到最後,還是直愣愣得說了去“祖訓,內廷不得幹政。”
老太太其實從開頭,就知道以往是白疼這個娘家姑娘了,這會兒不過是勉力一試罷了,所以,也並不見多少失望。
等再說了會兒話,賢德妃娘娘就說這不打擾慧妃娘娘養胎,帶著老太太又會自己大殿。老太太倒是沒有嫌什麼,拉著娘娘的手,說了好一會兒話。
隨著老太太的話,賈元春有些白了臉,隻是最後,還是猛一下點了頭。
老太太看著這位家裏希望懸於她一身的娘娘,還是歎氣說了些勸慰的話,“不是我心狠,她總是我娘家侄孫女,小時候也是我帶著的,我怎麼會巴不得他家不好呢?可今天這樣子,你還看不清楚嗎?”
“她既然不能把你把我當成親戚,咱們又何必姑念她呢?這樣一來,她那肚子,就是你最大的敵人了。”老太太越說,臉色越冷。
“能不能救了你父親,也未可知。隻是總要試上一試的。”
聽老太太提及賈政,元春自然已經冷了下來。
這一日,賢德妃娘娘在慧妃娘娘那兒小坐了片刻,用了點點心,就覺得人不太舒服。慧妃娘娘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聽見賢德妃娘娘隻抱著肚子說難受。
慧妃忙讓人去扶著賢德妃,又一個勁兒地叫太醫太醫。就在這手忙腳亂的時刻,忽然,抱琴“啊”的驚叫起來,然後就哭了起來,“娘娘,娘娘,您可要挺住。”
忙亂中,隻見一抹深色,從賢德妃身下暈染開來。
這一下,整個屋子裏都亂了套了,就是史湘雲也嚇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