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靖是想不明白這些,其實,無非是這兩人對她著緊罷了,有顧忌這她的女兒身,生怕出些什麼紕漏而已。
林靖老老實實聽訓了,反正事情到了這兒,她能做的也做了,不能做的也做了,接下來,她倒是花心思多看看那個馬獲峙了。隻是這馬獲峙是做采買的,接觸的人也實在是太多了,活動也太頻繁,林靖一時間還真是沒本事理順這些。
說是遲,那時快,轉瞬間,一個月就過去了。在許過人各懷心思的翹首中,直隸秋闈重考落下了帷幕,而正如林靖所預期的,方鷗再次出名了。
這一回,是好的名聲。
如林靖所求,方鷗的考卷是直送禦案的,雖然那一個個墨團團讓皇上不忍直視,可忍過這眼睛的傷害,那文章,確實是讓萬歲點頭的。
皇帝向來是最會做表麵文章的,說道按此文章確實該中舉,隻是如此卷麵占了舉子名額又是對別的學子不公,是以大筆一揮,舉子是沒給,卻允許明年春闈入考。若那時考中,就跟別人一樣的。若不然,隻能還是個秀才名分,等日後再次從秋試開始考了。
這樣一來,大家都滿意了,皇上更是最聖明的了。
隻是林靖明白,方鷗明年隻要不是靠的太難看,就不會被刷下去。他是被皇上點頭的人,那些考官,還能否了皇上的意思?那不是打皇上的臉嗎?再者,他們還得備著那時皇上心血來潮,會調取方鷗的試卷察看。若是方鷗的文章入了皇上的眼,卻被他們刷下去了,嘶……
至此,林靖的心是定了,黛玉明年就可以安心出嫁了。
不多久,金錚先回來了。分開這麼長一端時間,兩人相互都是想得很。情人之間,表達愛意的方式最簡單直接的,也就那麼些。兩人雖把持著最後的那點兒分寸,隻是別的,就膩味得沒個完了。
等好容易互訴完衷腸,兩人開始說到正事了。
“璧君,這事情,我覺著沒那麼簡單。”金錚貼著林靖坐著,叫著林靖的字。
林靖歎了口氣,她是不喜歡這個字,可看著金錚一口一個叫著親熱,也就隻好罷了,況且,現在這樣叫她的人多了,她總要習慣的,最好是喜歡上這個,嗯,這個就從金錚這兒開始。
“那些人的手法幹淨利索,不管是方鷗還是他那仆從,不管是被打昏被帶走,當時都沒看見那些人的臉。後來那地方,也是一點兒痕跡都沒有留下。隻是,我奇怪的是,他們為什麼不直接上了方鷗的性命。難道他們也講究恩怨分明捕濫殺無辜?”
恩怨分明?林靖猛地一震,“恩怨分明,你怎麼會這樣說?”
金錚不過是順嘴一說的,哪有什麼講究?見林靖這樣,金錚反倒是奇怪起來,“我不過是說笑罷了,你這是怎麼了?”
“恩怨分明,如今,我是最煩這個詞的。恩、怨,如何能真正分明,如果這恩,這怨,是互相交織著,那如何報恩,又如何抱怨?”林靖皺緊著眉,或許是她太敏感了,又或許是她不過是個女子,是孔老夫子說的難養的人。
金錚開始聽著這些入繞口令般的話,還有些迷糊,隻一想到某些人,就明白了過來,忙問道:“可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林靖搖了搖頭,“其實,也根本不算個什麼事情,隻是我這人,實在是多疑不過的。”
林靖就把那馬獲峙跟錢道明吃酒女票/女昌的事情說了,“這實在是算不得什麼,都是出來做官的,誰人還沒有幾個熟人?就算那錢道明在以往帳上有些事情,可現在他跟馬獲峙吃頓飯,能說明什麼?馬獲峙跟汪修白瑞認識,那有怎麼了。這個,我當麵問過汪修,也沒看他遮掩。”林靖嘟嘟囔囔的,一件件事情,都是小事情,可她就覺著不舒服。就連那次私園子吃酒,那姑娘來得也太巧了,偏又是汪修請的客定的地方。當然,完全有可能是那姑娘盯梢林靖二人才找來的,隻是林靖就是有些奇怪。
金錚皺了皺眉,才道:“有件事情,我本不想說,擔心我說了你以為我看不得白汪二人。”頓了頓,才道:“百草堂,可算是老字號的藥鋪子,在西邊很出名的。還有那個寧姓,不常見,我卻正好知道一個。”
(過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