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6 新的一年(2 / 3)

好了,現在這藥隻有太上皇有,下藥的是太上皇那一派的,然後皇上還掏虛了身子,這……?

別說這沒有實證,很多事情不要證據,隻要一點兒說頭!當然,很多事情也不是真的要去做什麼,隻要借助於說!就像是你家少了隻雞,鄰居家正好吃雞,然後,就有了然後,若那鄰居本就與你家有爭,不出一個月,整條街都知道那鄰居是小偷了。

這些那些,一個道理!

所以,上皇為了避嫌,這回也隻能吃這個啞巴虧了。而且,這個避嫌,還得避的遠遠的,因為,這回這事,實在是太不堪了!

皇權之爭,本就是差不得一點兒。皇上無非是因為要孝順,要仁名,要聖名,又顧忌著太上皇手中的那些不低人力實力,不得不低頭;而太上皇是作慣天下之主豈甘長久為一閑散老人,可偏又因是主動禪讓,也隻能退半步。如此這父子皇權,才到了今天這樣的地步。可現在一方不得不退,那另一方不就能趁勢進擊了?不說別的,就是拔除些太上皇的老人也是好的,再不濟,這榮國府等,還真是不冤枉了他們。

當然,這其中還有些技術點兒,比如這萬年沉香是否真是其中的主藥等的,可這些哪要林靖操心?雖然林靖進宮之前,已經搞明白了這萬年沉香不過是為了構陷自己的一個由子,可現在,哪需說明這個?

青樓之藥,用在了一朝天子身上了。這不光是皇上要避忌的話,比起皇上,太上皇更要忌諱!所以就算心中有無數疑問,也隻能含糊著過去了。

林靖甚至明白,連史湘雲的事情,估計也會按林靖說的那樣,給出個答案了。

當然,這並不能說林靖聰明,就想到了這些東西,給皇上出了個這麼好的主意。其實,在這種權爭之中,林靖隻是個小蝦米,林靖能想到的,真以為皇上想不到?才不是呢!哪怕這會兒來不及想,調轉頭,準能比林靖想的還明白。要不然,林靖隻是提了下,皇上為何就端著樣子怒斥了?

不過是皇上要賢名,怎麼能對太上皇用這種手段呢?所以,這才顯出林靖的要點。而且,林靖不光要負責出主意,還要苦苦求著皇上,為了江山社稷,為了千秋萬代,也為了太上皇的賢名,得去跟太上皇挑明這事情。於是,經過林靖的幾經苦諫,皇上不得已之下,才隻能應允了。

這,才是林靖扮演的關鍵角色。

林靖明白,這會兒,她算是擺脫了陷阱繩套什麼的了,皇上這會兒心裏高興著呢。隻是,她也明白,在皇上心中,自己算是個得力之人,可也算是刻薄算計之人,反正就是這麼個意思,大概,還有更不堪的評語,反正就是能用的,卻又道德素養不高的人之類的。這些,她不在乎,隻是,她還想要為自己貼上另一個性格標注,不光是為了她自己,也為了金錚,以及他們的日後……

林靖又一叩首,道:“臣做了件錯事,還請皇上責罰。”

皇帝這會兒心情正好著呢,雖說這回是遭了如此惡侮辱,可總算是解決了心腹大患,哪怕日後……

正琢磨著呢,聽林靖又在那兒說話了,也沒放在心上,順嘴道:“免了。你又做了什麼?”

林靖才沒有把皇帝的這個“免了”放在心上,她做的這事,皇帝肯定是要生氣的,就算說了免了,日後有的是地方找補回來。這些,當初做的時候,她就明白了,隻是,她還是這樣做了。有些事情,可以算計,可有些事情,不能,她逃不過自己的心。

昨日晚上,在想明白了王夫人可能在那尊佛像上動了手腳後,林靖並未就此停下來,一個更深的為什麼,就盤旋在她腦中。

當最後的思緒被梳理清楚,林靖並沒有想清楚問題的輕鬆,接踵而來的,卻是深深的悲哀。

在這個世界裏,林靖的知交好友並不多,而像白瑞這樣算的一起長大的,陪伴她甚至是見證她如何一步步走至如今的,就那麼一個。隻是,最後,卻成了這樣。

此時,林靖跪在皇帝跟前,恭謹地回到:“才剛臣稟皇上,臣識得那人出身煙花之地。那婦人,正是數年前揚州瓊花觀楊家的頭牌花娘,而今,臣好友的小妾。臣之好友,在京中開了個藥鋪,寧氏百草堂,還上了內供名簿。”

“哦,林愛卿無需自責。”皇上還以為林靖是要為自己開脫,順勢就賞了個果子。

林靖並沒有停止,繼續道:“臣之好友,現名寧瑞寧定文。其實,他該姓白,當年臣揚州之舊時,原揚州鄉紳白家五爺,當年白家滅族,他脫身了。前段時候,臣才有跟他重見,方知他改姓,還開了這麼家藥鋪子。”

林靖這路道來,皇帝倒是沒有出聲。揚州之事,皇帝怎麼能不知道呢,當年,他也在揚州,也是在那兒第一次見到林靖,還給此子一“狡”字評,如今看來,他確實沒有看錯。

隻是因為有了當年,才有了皇帝的登基,所以這回他沒有輕易開口,估摸著林靖的意思,是不是見著當年逃脫之人卻沒有檢舉,這才是林靖所說的錯事。還有,是不是那白瑞因當年,這才存下這不臣之心,謀劃了這樣雷同謀逆的事情?

皇帝的腦洞開得挺大的,林靖卻不管這些,一徑兒說下去,“臣今日進宮之前,曾去質問過白瑞,也明白告訴他,臣將即刻懇求麵聖,將一切坦陳於聖駕之前。”說到這兒,林靖才停了下來。

嘭!皇帝抄起身邊的一白玉如意就朝林靖砸了過來。這回,可不同於才剛的迎枕,皇上可是真的生氣了。林靖這話什麼意思?其實,她明白地告訴了皇帝,她給白瑞通風報信了,她要放跑了白瑞。皇帝怎麼會不生氣?

林靖當然知道皇帝這回是真生氣,昨日她就知道,隻是她還是這麼幹了。

今日一早,林靖就帶著諸多人手去了百草堂。她猜測白汪二人對自己不利,自然首要是要保證自己的人生安全的。

白瑞汪修並不知道宮內之事,倒是還開門做生意呢,見林靖來了,遂明白林靖那日拂袖而去就算是撕破臉了,但還是存著糊弄林靖的心思。

林靖並沒有給他們這個機會,直接了當就說起了她的推測。

從頭到尾,白汪就意在林靖。一開始,汪修百草堂借故搭上內務府,就是意指內/宮。隻是沒想到這麼巧,榮國府就給了機會。比起周吳兩家,賈氏是最好的人選,這是林靖嫡母之族。於是,林靖特有的萬年沉香也出場了。不管這沉香是不是真有那麼神奇的作用,隻這物稀罕,王夫人不敢不信。再等皇上壞了身子,摸查下來,林府賈府,逃得了哪個?

林靖說的幹脆,汪修還想著搖頭抵賴,白瑞卻長歎一聲,道:“正如你所說的。卻不想你機敏如斯,疑心甚重,一點兒空子都不留,也是你運氣好,那賈家這點兒小事都幹不好。”說著,冷笑了一聲,道:“這賈家,還真是爛泥扶不上牆,還能被你知道那方子。”說著,不由長歎一聲,“有時候,不得不說這個運氣。那賈家也是好運氣,生得幾個好女兒,噢,還有你那嫡母!”

林靖本以為還要費上些口舌,卻不知白瑞如此,一時倒失了語,頓了好一會兒,才詰問道:“你如此這般行事,你就不怕牽連?”

白瑞爽笑,“若計成,以有意算無意,我們定能事先離開的。”隻是還是頓了頓,道:“不過,在我來說,還是更想在這兒看著。你不是早就知道了?我就是個廢人,活著死了,不過如此而已。”

“不過,你當初救我跟汪修一命,我們是真的感激。睿哥兒,我是真心喜歡的。所以,定會帶著他離開。他也是我白瑞的兒子,日後,他可是要給白家傳嗣的,當然,也少不了跟你姓的。你放心,就算我日後有個不測,這還有汪修呢,他可是認了睿哥兒是我義子的。”

一時間,林靖瞪著白瑞,無以言語,喘了好大一口氣,才道了聲謝謝。而白瑞還真笑著說不客氣。

林靖不想再這上麵多說了,她也不是來求證的,隻是離開前,還是要把該說的都說了,“榮國府的運氣,我看也不怎麼樣。皇上,病了,估摸著也已經知道了。我即刻就要進宮麵聖了。你,你們,快走吧。此生,大概再不相見了。”

林靖說完就要走,她不相信,頂著這樣的罪名,這白瑞汪修日後還能再算計她,她也不相信,她如今這樣還放過白瑞汪修,這兩人日後還會算計她。她,雖然心冷事故,隻是,偶爾,還想有著那份天真。

隻是,這世界上,偶爾還是會好人有好報的,白瑞也不是那種全無道義的。所以,林靖又從他們那裏驗證了原本的一點兒猜想。

此刻,在皇帝跟前,林靖伏著身子,細聽著皇上的粗喘慢慢的緩了下來,才再次開口,一點一滴的交代著白瑞跟自己過往的情誼。說著說著,聲音哽咽,地上的金磚,還有了幾滴可疑的水滴。

這些,當然是林靖刻意為之的。她在皇帝跟前坦白放走了白瑞,又如此這般,就是要讓皇帝知道,刻薄算計,那是有針對的,其實她是個重情之人。對一個舊時好友就這樣,那她一心效忠的皇上呢?那應該更有甚之了!

不過,林靖的這些敘說,並沒有說林白兩家的恩怨,也沒有說那時也是林靖刻意放跑了那兩人。不然,讓皇帝知道林府這罪魁,那還了得?

而後,林靖就把白瑞今天跟她坦白的話,拋了一點兒出來。

白汪當年逃脫,流落到了西北,巧合中投於西寧王妃娘家哥哥那裏。這回進京,一來是白汪想要報仇,也是那婉兒姑娘的父親要布置京中人手。自然,白汪二人為取信於人,也沒對那人也沒瞞著出身。不過,想來那人並沒把什麼事都告訴妹妹。

來了京中,這兩人才知道如此之巧,林靖竟然是跟金錚混作一處的。

至於姓了寧姓,還跟百草堂拉上關係,是那人想要跟金錚拉近關係,還是什麼其它歹毒心思,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