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陽認出了捆住此人的那些藤子,是有名的殺人植物蛇麻。這些東西捆住人後會越勒越緊,然後翻出體內的刺絲刺進獵物的身體,吸取體液,直到獵物斷氣。但是看情形,這個人並不是被蛇麻纏上,肯定有人用蛇麻捆住了他。
孔強上前一步,抽出身上的匕首,就要去砍斷蛇麻,放那個人下來。
“等等!”
杜陽毫不客氣地喝止了他:“你想救他我不反對,但是要學會先看看這是不是陷阱!”
孔強臉一紅,自己這個老兵,倒被初出茅廬的少爺教訓了。不過人家說得在理,自己確實有些莽撞。
杜陽指著那些藤子道:“蛇麻從接觸獵物,到勒進獵物的皮肉裏,翻出自己的刺絲去吸食獵物的體液,至少需要十個小時的時間。你們看,這根木樁子已經刺進了他的胸口,但是未及心髒。這個傷口,加上他四肢被釘的傷口,他已經在這裏被放了十個小時的血!”
杜陽蹲下來,用手沾了沾地上的血水:“他流在地上的血,早就幹涸凝結。一個普通人被放了十多個小時的血,不但沒死,還有力氣呼救,你們覺得這可能麼?”
此話一出,眾人驚覺,紛紛端槍警惕起來。
杜陽見狀,卻是一笑:“我說情況蹊蹺,但並沒說這就是陷阱!我的兵,必須學會用腦子打仗!放他下來!”
屈浩和孔強被弄得一頭霧水,還是砍斷了蛇麻,拔出插在胸口的木樁和四肢上的匕首,把那人輕輕解救下來。
那人緊咬牙關,毫無血色的臉上滿是豆大的汗珠,顯出異常的痛苦。令人稱奇的是,胸口明明有個駭人的大洞,甚至能看見外翻的肌肉和肺葉,卻不見有血噴出。甚至傷口處的嫩肉還在緩慢蠕動,似乎正在慢慢愈合。
“我的意思是說,你們必須學會觀察。這些反常的情況能推導出什麼?結果就是:這個人並不是普通人,他恐怕是個星魂陣修煉者!”杜陽不緊不慢的說著,眾人立刻再度警覺起來。要知道,一個富有戰鬥經驗的修煉者,團滅他們這個小隊根本就不是難事。
“你們不用那麼緊張,我說過要用腦子!”杜陽有些啼笑皆非:“從他身體的傷口來看,完全就是普通人的血肉之軀,連蛇麻都能刺傷他,這說明他不是強攻戰士。他無法自救,這一點也表明他不像攻擊型的能量掌控者。而且他能夠在受重傷的情況下支撐這麼久,應該有很強的自愈能力。所以他修煉的,應該是和治療有關。”
那人痛苦地躺在地上,似乎正拚盡了最後一點力氣在施展什麼。他全身被切斷的動脈和大血管正在飛速的愈合,就連胸口的大洞,也漸漸封住。
“水……給我點水……”他幹裂的嘴唇上下動了下,發出含混不清的聲音。
“給他水!”杜陽命令道。
孔強拿過水袋,小心地把水倒在他的嘴裏一些。
那人喝了一會兒之後,竟然脖子一歪,直接暈了過去。
“少、少爺,這怎麼辦?”屈浩不禁問道。
“我們沒來的時候他集中了精神死撐,估計體力和精神早就極度透支,我們救了他,他精神一鬆懈,反而撐不住了。他很快就會醒過來的。你們還是過來看看這個。”杜陽走到樹下那具屍體旁說。
那是一具人類的屍體。看上去身材極其魁梧,身高足足在兩米半開外,比杜陽穿著輕機動甲還高出一頭。光頭,眉骨非常粗壯,沒有眉毛。他的肌肉十分發達,光是手臂的粗細,就幾乎和杜陽的腰圍等同,更不用說柱子一樣的腿腳了。
他的致命傷是在身體的正麵,肚子、胸腹被某種東西打爛,內髒早就被絞成了碎片。就連保護內髒的肋骨,也被打成了數段。這種傷勢,焉有不死之理?
孔強好奇地用手碰了碰屍體的傷口,發現此人雖死,肌體組織也是堅韌異常,竟然硬得如鋼板一般。還有幾處露出來的肋骨,居然閃耀著青色的金屬光澤。
是什麼恐怖的力量把如此堅韌的軀體破壞得不成樣子?
杜陽注意到,在屍體四周,還有另外一種奇特的腳印,就像是一把巨大的釺子紮進地麵留下的小洞。
看了片刻,杜陽搖了搖頭:“身體修煉得不錯,可惜是個蠢牛!”
“不、不許、不許你說我大哥是蠢牛!”
不知什麼時候,地上那人已經恢複了知覺。說話雖然虛弱無力,但已經能讓人聽得清楚。
那人翻身爬起,踉蹌地走了幾步,撲在高大屍體上嚎啕大哭起來。
足足哭了十幾分鍾,他才止住聲音,用手合上高大屍體的眼皮道:“大哥,你閉眼吧,老弟我一定讓那幫家夥血債血償!”
在後麵的交流中,眾人才知道了事情的原委。被釘在樹上的人叫喬木寒,是一名星魂陣修煉者,職業兵器師。但是他所修煉的物件比較奇特,並不是常用的槍炮。他修煉的物件,是一枚創傷藥丸。而且他用手術的方式,把這枚藥丸植入了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