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內,設有暖爐,坐席上鋪有氍毹。
虞清歡和沈洛軒對坐,虞清歡一邊烤著暖爐裏的火一邊問道:“你怎麼知道我今日進京?”
沈洛軒一邊沏剛溫好的茶,一邊解釋道:“在繁州你就說要來京畿去公主府投靠沈洛雪,於是,我就提前趕回了京畿。京畿裏本就有我自己曾經買下的宅子,名為軒府。我就住這了,然後日日都派人在京畿城門口等你。”
虞清歡輕輕的笑出聲,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等我做什麼呀?難不成是等著來勸降我不投靠沈洛雪,投靠你的嗎?”
沈洛軒眼神一沉,認真了幾分,“若我說是,你會投靠我嗎?”
虞清歡隨口應道:“你這個人狡猾,你可沒有沈洛雪好拿捏。”
沈洛軒自嘲著笑出聲來,他知道這是虞清歡說的反話。
沈洛雪聰慧無雙,又生性多疑,縱虞清歡有經天緯地之才,又怎麼可能拿捏的了沈洛雪。
但反觀他沈洛軒,縱與虞清歡和沈洛雪是一樣的人又如何,終究是敗給了情愛,被虞清歡徹底拿捏。
其實在虞清歡說要投靠沈洛雪時,他就決定從此遠離沙場,永留京畿了。朝堂上的事他不會再管,就讓虞清歡和沈洛雪去鬥吧,而他留在京畿,便是想著,若有一日,虞清歡輸了,那虞清歡的身後至少還有他,可以再救虞清歡一次。
沈洛軒不想與虞清歡探討這個話題,便又轉移話題道:“清歡,你來京畿無依無靠,也無住處。所以,在你來時,我就已經替你將宅子準備好了。稍後,我就會命人帶你們過去。你過去後,若缺什麼,可以直接來軒府找我就行。”
虞清歡微微點頭,她伸雙手一下抱上沈洛軒,真誠的道了句,“洛軒,謝謝你!”
沈洛軒趁勢將頭擱在虞清歡脖頸處,語氣親昵曖昧道:“清歡,若你真想謝我,不若晚上來軒府,和我一起吃個年夜飯,可好?”
“我晚上答應過小宇,帶他去外麵看煙火。要不然就現在吧,你命人帶小宇和陌風去宅子,我跟你回府用膳。”
沈洛軒微微一笑,“好!”
虞清歡轉身下車,“你等我一下。”
虞清歡跟著軟玉走到陌風和虞澤宇麵前,虞清歡對陌風道:“千觴,你帶著小宇回宅子等我吧。我有事要辦,晚點回去。”
陌風點頭,“好,那我晚上做好飯菜等你。”
虞清歡微微點頭後,軟玉帶著陌風和虞澤宇離去。
冰天雪地的路上,馬車的車輪碾出一條長長的車痕。
馬車緩緩行駛,車內,黑炭被火燒的嘎吱作響。
虞清歡喝著熱茶驅寒,沈洛軒卻坐在一旁,烤著炭火,兩人雖都未說話,但此時這尷尬的氣氛卻無聲勝有聲。
“籲……”
在外駕車的小廝猛地拉住馬繩,馬兒受驚,馬蹄雙腳離地在空中蹬了兩下後才落地站穩。
馬車雖然晃動,但虞清歡和沈洛軒定力不錯。強烈的顛簸並沒有讓兩人在馬車裏東倒西歪,反而兩人穩坐如山,紋絲不動。
待馬車平穩後,沈洛軒不悅的聲音從馬車內傳到車外,“發生什麼事了?”
外頭的人傳來慌張的聲音,小廝請罪道:“王爺息怒,是小的們看護不力,竟讓狐家二公子衝撞了您的車馬,還請王爺恕罪。”
虞清歡掀開車簾往外看,一個身披白色狐裘的男子引起了虞清歡的注意。
男子眉如墨畫,麵似桃瓣,目若秋波,身形清瘦。他的臉上濃妝豔抹,一顰一笑,妖冶動人。
看到男子的那一刻,虞清歡一顆心震顫,到最後連氣息都開始不穩了,沈洛軒去看虞清歡時,隻見她雙眼的淚水不住流淌。
沈洛軒從袖中拿出帕子替虞清歡拭淚,帕子上有一股好聞的桂花香,香味淡淡的,縈繞在虞清歡鼻息間,虞清歡隻覺沁人心脾。
沈洛軒將帕子放一邊,才輕聲道:“清歡,你在車裏坐著別動,我出去看看。”
虞清歡快速拉住沈洛軒,“我和你一起。”
沈洛軒卻笑道:“清歡,我知道他是你弟弟,你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沈洛軒語畢,緊緊握了握虞清歡的手,似是用手的力量在安慰虞清歡,讓她放心。
隨後他就自己下了馬車查看情況,虞清歡掀開馬車上的窗簾繼續觀看。
沈洛軒一下車就聽隨從說,狐家二公子狐棟是個貪圖美色,好吃懶做的紈絝子弟。他在街上看到君卿公子一人獨來獨往,便起了歹心,想將他騙入府中輕薄他,所以君卿公子在和他起爭執時,無意擋住了禦王的馬車。
沈洛軒聽後,剛準備發落狐棟時,隻聽見冰冷如鐵的聲音由遠到近,那聲音陰鷙,“來人,將狐棟抓起來,鞭笞一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