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敲門聲再次響起,還不等門外人說話,虞君卿便先發製人,怒吼道:“我不是不讓你們打擾嗎?你們聽不懂人話嗎?”
虞君卿發了一通脾氣後,門外侍衛都被嚇得驚慌失措。虞君卿可是他們主子的心上人,若把他惹惱了他就是讓沈洛羽拔劍殺了他們,沈洛羽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門外人戰戰兢兢解釋道:“公子,屬下們也不是故意打擾,隻是聽到公子房裏有動靜,擔心公子安危,所以才來問問。公子既沒事,屬下們告退就是了。”
門外人說著,便迅速退下。
看著門前的人影漸漸散去,虞君卿才鬆了一口氣。
他轉身隻見虞清歡不在屋裏,他小聲喚道:“姐姐,姐姐……”
“在這!”
虞清歡的聲音從屋內的床榻上傳來,虞君卿順著聲音走去,隻見虞清歡不顧形象的趴在榻上。
虞君卿看著她這一副懶散樣,也不驚訝。虞清歡比他大五歲,從小兩人一起長大,她什麼囧樣虞君卿沒有見過?
虞君卿看著她背上被血滲透的衣服,心裏抽疼。他轉身從木櫃的匣子裏拿出一個小瓷瓶來,他走到榻邊端坐。
虞清歡從榻上慢悠悠的爬起,笑道:“我自己上藥。”
虞君卿將瓷瓶給了虞清歡後便站起身來,還將床簾打下,他自覺的走到衣櫃前,從裏麵挑了一身平時他自己穿的衣服捧在手上。
他背身站在床簾外,聲音溫和道:“姐姐,我這沒有女子的衣服,你上好藥後,就先穿一下我的衣服吧。”
床榻裏的虞清歡不答,一柱香時間後,她隔著床簾伸出了一條修長而有光澤的手臂,手腕上的玉鐲在火光的照耀下泛著銀白色的光。
虞君卿將衣服遞到她手中,虞清歡收回了手臂後,不一會便穿好了衣服下了榻,走到虞君卿麵前。
虞君卿因剛才那一刀他羞愧的低下了頭,不敢看虞清歡的臉。
虞清歡看出了他心中所想,笑著緩和道:“君卿,這六年,你在寒國過的可好?”
虞君卿微微點頭,“這六年裏,多虧了禦王在暗中幫忙,才使我這六年不受人折辱。”
虞清歡伸手牽起了虞君卿的手,就像小時候在虞國皇宮一樣,虞清歡牽著他的手在前麵走,虞君卿在後麵蹦蹦跳跳,歡歡喜喜的跟著。
隻不過小時候的蹦蹦跳跳,歡歡喜喜如今變成了走路沉穩,心思細膩。
虞清歡牽著他來到矮幾前,兩人對坐蒲團上。虞清歡笑的醇粹,“君卿,禦王他在暗中怎麼幫你的?”
“兩國之戰後,我就被沈洛羽帶回去囚禁在他的翎羽宮。我在囚禁的第一晚,是禦王派他的影衛在暗中保護我,我記得他的影衛後來被玉督主發現後,因武功不敵玉督主,被玉督主殺了好些人。再後來是我向沈洛羽求情,他才寬恕了禦王好多在暗中保護我的影衛。”
虞君卿一番解釋讓虞清歡在心底對沈洛軒感激涕零。
虞君卿問道:“姐姐,那你呢,這六年你過的可好?還有,當年兩國之戰你既逃出去了為什麼不帶我走?”
虞清歡輕歎氣,一腔悲痛皆化作難言之隱,到今日方可傾訴,“當年我確實敗在沈洛雪之手,後來是禦王救了我。禦王救我時我已遍體鱗傷,奄奄一息。我在禦王府養了半個月才勉強能下床,可半月之久,我聽說虞國皇宮裏的所有皇親國戚都被殺了。我離開禦王府後,曾回到過邑都,邑都依舊繁華,可虞國皇宮入眼後卻是滿目瘡痍,除了斷壁頹垣,就是殘破的建築宮殿。地麵上別說屍體了,連一具白骨都沒有。我當時唯一的想法便是虞國皇室都死絕了,那時我其實也很自責,心裏的痛不比你少……”
虞清歡解釋完後,虞君卿才知自己是誤會了虞清歡,他痛哭流涕,一遍遍的說著對不起。
虞清歡並未想跟他計較,便一聲聲安慰道:“沒事了君卿,你要知道,我的武功可是天下第一,當初沈洛雪都沒能殺得了我,更何況是你那點力道呢?對吧?”
聽著虞清歡的安慰,虞君卿的淚水更是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滴接著一滴。
虞清歡從懷中拿出帕子遞給虞君卿,虞君卿接過後一邊擦淚一邊問道:“姐姐,那你今後有何打算?”
“我有事要留在京畿,所以你呢?今後有何打算?”
虞君卿忍住了哭泣,他想了想,“姐姐你留在京畿是想幹什麼?”
虞清歡也不對他設防,直接實話實說道:“想複國!”虞清歡看向那張哭成小花貓的臉,試探問道:“君卿,你意下如何?”
虞君卿微微點頭,“那我就不走了,我留在京畿,可以幫你。”
虞清歡搖搖頭,“複國一事很危險,我不想把你卷進來,讓你再次受到傷害。”
虞君卿不悅道:“虞清歡,你這是不信任我還是怪我方才刺了你?又或者覺得我無能會拖你後腿?”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我想保護你,也不想讓你受到傷害,僅此而已。”
虞清歡為虞君卿設身處地的著想讓虞君卿更加堅定了要幫虞清歡複國的決心,畢竟他也是虞國皇室,兩國之戰他未能出過一分力也就罷了,反而還總是要躲在虞笙和虞清歡的羽翼之下,靠他們庇護著。
那種懦弱卻不能反抗的日子他過夠了。
虞君卿痛下決心,意誌決絕的說道:“姐姐,我是虞國皇室的血脈,那就必要以國家之務為己任。所以比起幫你複國,受傷算什麼?哪怕日後要我犧牲這條命,我……”都會在所不辭。
“住口!”虞清歡冷冷打斷道。
虞清歡語氣一冷,似寒冰利劍出鞘一般,森森寒意直戳人心,嚇得虞君卿心中一顫。
虞清歡從蒲團上站起身,嗓音溫和了些,“君卿,你有這份心,姐姐感到欣慰。姐姐尊重你的決定,就讓你留在這裏,但以後這種誓言不許再發了。最後,關於你死不死或者你受傷這些話,別再讓我聽到,既不吉利我也不愛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