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娘子一聽夏仲芳居然是季鳴春的前妻,驚訝得下巴差點掉了,一時拉了夏仲芳細看:“喲”一聲道:“你這個樣子和裝扮,若去路上攔郡主爺的轎馬,隻有被抓起來的份,哪兒能見著他?”
許是京城風水好,夏仲芳雖吃穿省儉,在京城幾個月,到底養得白淨了許多,不若初進京城時那份土氣和黑瘦。饒是這樣,她的模樣落在肖娘子眼中,依然是村姑一個,上不得台麵。
錢婆子機警些,拉了肖娘子道:“肖大姐幫幫夏娘子吧,她若回鄉,是沒活路了。”
肖娘子又打量夏仲芳,見她皮膚雖糙些,卻是因沒有保養之故,至於眉眼,細看卻是精致的,若是上了粉,稍打扮一番,也是美人一個了。
且她有服侍季父季母的情分在,見著了季鳴春,說不定能觸發舊情,幫著安排一個後路呢!幫一把也不是不行的,但自己人微言輕,哪兒能幫得上?
肖娘子到底是斟酌著道:“路上攔下討說法定然不行,一來鬧僵了不好收拾,二來鬧開了沒好處。真要讓他給你安排一個後路,隻有一個法子,便是上齊王府求見,好好說話討情。”
夏仲芳和錢婆子一商議,便采納了肖娘子的辦法,打探得這天是休沐日,季鳴春定然在府中,便早早起來,收拾一番,攜手往齊王府方向來了。
她們在大門外看了看,也知道富貴人家輕易不開大門,平素隻在側門進出的,便拐到一邊,往側門方向過去了。
這個時候,齊王府側門卻開了,管家蘇良探頭往外看,問守門的道:“可有見著夏娘子?”
守門的賠笑道:“管家爺吩咐過了,說夏娘子過來,趕緊請進去,這可是一直留意著的,不敢鬆懈,但一直沒見人啊!”
齊王府管家蘇良四十歲出頭,穿著藏藍短馬甲,留著八字胡,未語先笑,模樣可親。但齊王府下人背地裏,皆喊他笑麵虎,知曉他是一個厲害角色,輕易糊弄不得。
現下守門的見他親來問可有見著夏娘子,一時也急了,探頭往外看,自語道:“剛下了雨,說不定被耽擱了呢?”
蘇良眉峰蹙了蹙,頗有些焦急。
齊王爺病了這些年,雖沒有加重,到底也沒有好轉,去年宮中方禦醫開出新藥方,其中一味藥卻不易得,齊王府派人去尋藥,足足尋了一年才得了。
得了藥,方禦醫卻又說齊王爺現下腸胃弱,不能直接喝藥,頂好預一個寒性體質的奶娘,讓奶娘喝了藥,再讓王爺喝她的奶,這樣藥性中和了,不傷王爺的腸胃,又能治病。而奶娘方麵,因為是寒性體質,喝了這藥無損身子,且有補血功效,一舉兩得。
因要求奶娘身家清白、身子壯健、頭胎產子、寒性體質,且三代內親族皆沒有得過不良疾病,這樣一來,奶娘的人選便不易得。一拖,拖了兩個月,才由方禦醫尋了一位夏姓人家的奶娘,診脈確認是寒性體質的,說好今兒送上門來。可這會都辰時未了,還不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