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馬爺眼裏隻有富貴,哪還記得舊時的人?”夏仲芳恨意再湧起,冷聲道:“隻怕連祖宗也忘卻了,更不要說前妻?”
方禦醫站起身,上前按住季鳴春的肩膀道:“郡馬爺,為了王爺的病,你須得讓夏娘子出一口氣。”
季鳴春詫異道:“此話何解?”
方禦醫不答他的話,隻道:“郡馬爺隻需坐著不反抗,一會兒就好了。”說著喊夏仲芳道:“夏娘子過來!”
夏仲芳早攥了拳頭,聽得喊聲,站起身來,三兩步過去,想也不想,一展巴掌,狠狠朝季鳴春那張現下保養得白生生的俊臉上摑了一巴掌。
“啪”一聲,方禦醫眼一眨,有些驚心,好重的手力,郡馬爺不會暈倒吧?
季鳴春眼冒金星,啞然失聲道:“你……”
“你什麼你?許你無情休我,不許我無義摑你一巴掌嗎?”夏仲芳扇完季鳴春,心頭大爽,退後兩步,脫口朝方禦醫道:“方禦醫,奴家一定好好產奶!”
季鳴春乍然被打,雖又驚又怒,但他既是那等不怕人非議,敢於休妻另攀高枝的人物,心理承受力自也比常人強一些,那麼一會,已是鎮定下來,喝夏仲芳道:“芳娘,你並未生育,怎能當奶娘?王爺安危何等重要,豈是你能糊弄的?
“奴家能不能當奶娘,由方禦醫說了算,不是奴家說了算,也不是郡馬爺說了算。是不是,方禦醫?”夏仲芳後一句話,卻是向著方禦醫說的,之前覺得這些禦醫啦,達官貴人啦,是在雲端的人物,跟自己毫無關係,但是打了季鳴春一巴掌下來,再去看方禦醫,莫名覺得是盟友了,可以親近說話了。
方禦醫見夏仲芳神情愉快,心頭一塊大石落了地,須知道,那藥極其重要,尤其是第一碗藥,她若因鬱氣在心,不能出奶,則後果不妙。
季鳴春這會卻又擔憂沈玉仙若知道夏仲芳是他前妻,會鬧些情緒出來,因和夏仲芳道:“芳娘,咱們雖成過親,當時隻相處了三天,現三年多不見,一時認不出你來,也不算奇怪。現你既然成為王爺的奶娘,我又是郡馬,此後低頭不見抬頭見,前事種種,就忘了罷?且你打我一巴掌,我也不跟你計較了。另外,郡主並不知道你是我前妻,你……”
“說來說去,就是要瞞著郡主,是吧?”夏仲芳冷笑道:“看你表現了,若是客客氣氣的,奴家一個小奶娘,自也小心翼翼,不去惹你們。若是委屈奴家,不讓奴家好過,奴家就破罐子破摔,讓大家都不好過。”
季鳴春一聽夏仲芳的話,歎氣道:“芳娘,現下等你救王爺的命呢,豈能讓你受委屈?”
方禦醫看看時辰不早了,卻是催夏仲芳道:“夏娘子,氣也出了,該走了。”
“是。”夏仲芳扶在錢婆子手臂上,隨方禦醫出了小花廳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