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韻看著蘇婉雪上山的背影,愣愣地站在冷風中。
“溫韻,你知道怎樣才算愛一個人嗎?”這是剛才蘇婉雪問他的問題。
他當然知道,隻是……有些事終究不能瞞一輩子,他循著那一縷特別的幽香,大步地追上蘇婉雪的腳步。
已至深秋時節,龍涎山上的樹木大多枯黃了,本來被青州人視為不祥之地的龍涎山此時更是人煙渺渺,已分不清地上是否還有路,蘇婉雪熟練地繞過那些斷枝,沒有回頭看溫韻一眼。
走著走著,眼前的逐漸的景色變得幽深,頭頂金黃的銀杏葉不斷飄落在衣襟,隨著風翩然起舞。
不一會兒,不知從哪兒竄出一隻渾身雪白的狼,朝蘇婉雪撲麵而來。
“小心。”溫韻出聲提醒,他的動作卻比開口還要快,迅速地抱住蘇婉雪飛上銀杏樹的枝椏,一臉殺氣地盯著那匹狼。
那匹狼仰頭盯著他們,雙眼似是放光。
蘇婉雪掙開溫韻跳下去,狼溫順的伏在蘇婉雪的懷裏,還用頭蹭著蘇婉雪的側臉。
溫韻臉色煞白地指著狼問蘇婉雪:“小雪兒,這就是你說的那頭雪白的大狗。”
蘇婉雪任由大狗蹭著臉,用力把它抱起來,對溫韻道:“對啊,溫韻,沒想到你這麼怕狗。”想到溫韻剛才的模樣,不由得露出一絲淺笑。
“這不是狗,這是狼。”溫韻無奈地糾正道,難道蘇婉雪與這狗相處了十幾年還不知曉?
蘇婉雪眨眨眼,摸著大狗的頭,一臉的恍然大悟,“原來大白你是狼啊?難怪不咬人。”
狼不咬人,是吃人。溫韻心裏想著,卻不敢說出來,算了算,按蘇婉雪的敘述,這狼陪了她快二十年了,一般說來狼最多也就能活二十年左右,可看這大白的精神還好的很。果然那地方出來的,不僅人特別,連這些動物也特別得很。
蘇婉雪住的竹屋清雅幽靜,裏麵的一切物事也均是由翠綠的竹子精心所致,隻是不知是哪種竹子,用了這麼多年,仍是翠綠得如同還長在土中一般。溫韻訝異地在竹屋裏外逡巡,見到了一些他前所未見的事物,比如蘇婉雪房間的門後放著一顆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石頭,雞蛋般大小,放在一個槽裏,旁邊的另外一個槽卻空著,溫韻試著將石頭輕輕撥到另一個槽裏,原本陰冷的竹屋竟漸漸暖和起來。
猶是他見過不少寶物,仍不由得感歎自己的這一生所見所聞遠遠不夠。難怪這些年他費盡心力給蘇婉雪找尋的有趣的東西,蘇婉雪也不覺得多神奇,無奈,隻能帶她去吃東西,那是哄蘇婉雪最好的法子。
過了一會兒,蘇婉雪抱了一推不知從哪兒摘來的果子慌慌張張地跑過來,驚慌失措地道:“溫韻,我師父失蹤了。”
“雪兒你別慌,你不是說你師父每年梅花開的時候才會回來嗎?現在離花開還與一個多月,他到時會回來的。”
“可是,”蘇婉雪瞪著溫韻道,“我已經五年沒有見到我師父了。”
五年!前四年她……她是被自己給關了起來。
“我五年沒見他他都沒來找我,肯定是失蹤了。”
“其實那幾年,我每年都讓人傳消息回龍涎山。”溫韻猶豫著緩緩開口,“可是我派來的人根本找不到這個竹屋的所在,隻好把信放在你說的梅花開得最繁盛的地方,沒想到過了幾天我在醉仙樓接到了回信。”
蘇婉雪恍然回憶起前幾年,將自己手中果子盡數砸在溫韻身上,怒吼著:“溫韻,你騙我,你根本就沒瘋幹嘛要把我關起來?你賠我那四年,你賠我!”此時的蘇婉雪隻注意到溫韻騙她,卻忘了溫韻那幾年的行為,即便不是瘋了,也不能算是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