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反抗一下掙紮掙紮,也算對得起我因他盡毀的英名,可是看他正在上演的“極品飛車”,我覺得和名比起來還是命比較重要。聯想到萬一我把他刺激了,這孩子年輕氣盛指不定又做出什麼事來,情緒一衝動再出個車禍什麼的,小報明天就會刊登出類似《官二代年輕主播的姐弟戀魂喪車輪》之類駭人聽聞的消息。
人在屋簷下,哪能不低頭。我抱著手袋老老實實的坐著,看他準備駛向外環,表情凝重地試探著問:“你要帶我去哪?”
“去哪不重要,重要的是和你在一起。”
“那幹嘛搞得跟綁架似的,還鎖車門!”我抱怨道。
“我想你……可你又總躲著我,還是這個辦法好,反正隻要車開著你就下不來,我剛把油箱加滿,嘿嘿!”
總說自己是成熟男人,可做出來的事依舊那麼孩子氣,我又好氣又好笑。餘光偷偷看向他,發現曉晰開車時認真專注的樣子的確頗有魅力,側臉俊朗挺秀,迎著光看起來幹淨而透明,年輕律動的氣息,想必琳琅當初就是被這樣攻克的吧。
驀地瞥見車子的中控台上擺放著一個打開的表盒,深藍色的絲絨外殼包裹著白綢表托,因為手表已經被取出,一眼就能看到那朵再熟悉不過的玫瑰刺繡。
看到我的目光落在表盒上,曉晰問:“是不是覺得用這個做車飾很特別?”
然後又自言自語道:“我倒是覺得這朵玫瑰很特別。”
“那個……是這樣的……”
我正準備解釋,坦白那日因打翻了咖啡弄髒表托,最後實在沒辦法才用朵玫瑰掩蓋的真相。
忽然聽他說道:“我生日第二天琳琅曾打來電話,問她托你買的表是什麼款式,我喜不喜歡。我就如實說,手表其實都大同小異,倒是表托上有朵刺繡玫瑰很有新意。她聽了還玩笑道,那不成買櫝還珠了麼?然後又十分不解地問,男表的表托怎麼會繡玫瑰?”
“絲線傳情,藍色玫瑰象征的花語是不能說的愛戀。”曉晰柔柔的看向我,“盧葦,玫瑰是你留給我的印記對嗎?”
我頓時如夢初醒般大徹大悟,曉晰為什麼突然在機場改口自稱是我男朋友,琳琅又為何一回來就和我撕破臉,執意咬定我曾暗示曉晰,兩人做過背叛她的事。她是何等敏銳的女人,表是我親手送的,那朵造成“買櫝還珠”的刺繡玫瑰,若非不是送禮者之意,怎可能憑空多了出來。如此推斷,我定是難辭其咎,原來這朵為補救汙漬繡上的玫瑰,才是一切糾葛的根源。
此時隻覺啼笑皆非,誤會的造成竟是如此順理成章,我想我此刻的表情一定複雜極了,種種曾有過的委屈、怨憤、失望、惋惜齊上心頭,我張口的聲音突然有些啞,“曉晰你想多了。”
他依然沉浸在這朵刺繡帶來的幻想裏,“那塊表我一直都沒有帶過,而表盒卻放在了每天都能看得到的地方,我確信自己愛的是你,也徹底結束了和琳琅之間不明不白的關係。你知道麼?這世上最幸福不過,就是當你愛著一個人的時候,她也恰好愛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