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3 / 3)

林溪的酒量很淺,為了保持頭腦清醒,她向來在酒桌上也都是隻喝飲料不飲酒的。徐晨光正感到好笑,同桌的崔曉敏看不下去了,她以前就是班裏有名的小辣椒,罵起人來從來不給人半點麵子。崔曉敏突然站起了身,怒道:“你是白癡嗎?你以為你現在有名就了不起了?就可以隨便踐踏他們的感情了!隻有林溪這樣的蠢透了的女人才會無怨無悔的跟著你!你到底是有多狠的心才會這樣折磨一個這麼全心全意待你好的女孩……”

徐晨光被罵的驚駭萬狀,不是他從來就沒想過這方麵的問題,隻是他每次試探的時候林溪總是板著一張棺材臉,很無所謂的不予理睬。其實這樣他也有舒了一口氣的感覺,因為他自認為從來也沒有將林溪放在心上。

當晚將林溪送回她住的地方後,林溪卻抱著他的後腰哭的很厲害,於是有的事情就在你還沒想好下一步該怎麼做的時候,又是那麼順理成章的發生了。

倆人有了夫妻之實後,雖然麵上有了些許的尷尬,但是工作起來卻還是配合的天衣無縫。徐晨光並沒有切實的感覺到他和林溪之間有了什麼不一樣的感覺,但是有的事情卻是在不知不覺中改變的。

直到有一天林溪用著一種既害羞又興奮的神情告訴他,她懷孕了。那時徐晨光雖然已經愛上了林溪,但是在他自私的心中他還是非常渴望自由的,他害怕被家庭被妻子子女給束縛住。林溪像是看出了他的憂慮很爽快的說,“沒關係,你可以一直做你自由的畫家,我隻要生下我們的孩子,我來帶她就好,你完全沒有後顧之憂,你該幹嘛幹嘛,一切有我,放心。”

害怕被婚姻束縛,但是有了孩子還是讓人欣喜的,或許徐晨光自己也不知道,他也是在每天都盼望著這個孩子的出生,他是愛他們的。

後來孩子出生了,生產的過程驚險萬狀,就連林溪生產的時候都是自己叫的救護車,因為那時徐晨光身在法國正在舉辦一場個人畫展,那場畫展也奠定了他在國際畫壇的地位。

徐晨光回來後看到林溪蒼白的臉,說實話那一刻,他愧疚了,也心疼了,他知道林溪為了他吃了很多苦。在這個沒有親人,沒有昔日的好友的異國他鄉,隻有他們彼此偎依,互相吸取溫暖。

孩子的出生給家裏帶來了很多的瑣碎煩惱,但更多的卻是歡笑。徐晨光雖然很少管孩子的事,但是他是非常愛她的,他喜歡逗弄她,喜歡看她笑。他那時常說的話是,“聽說我弟弟也新添了個閨女,比我們家言言還小一個月呢,哈哈……他們不知道我也有女兒了,若是知道的話一定會大吃一驚吧。哈哈……”

孩子取名叫徐溪言,乳名言言。在她快到一周歲的時候,徐大伯經過深思熟慮終於決定和林溪結婚,他要將孩子帶回國,讓家裏人都認識認識他的妻子和女兒,他都能預感到自己要被以前的那幫好友取笑了。

生活往往是喜劇、悲劇或是戲劇的,當幸福在你跟前的時候,千萬別猶豫一定要緊緊攥在手裏,莫讓它溜走了才懊悔不已。

言言一周歲的時候就已經能夠跌跌撞撞的走路了,那天徐晨光抱著言言到外麵玩,因為被一副畫作吸引,他看的渾然忘我,一時忘記了時間空間,等他意猶未盡的回家之後,林溪正笑眯眯的在倒垃圾,看到他很隨意的問了句,“你把言言帶哪兒玩去了?害我一陣好找。”

徐晨光被那一句話擊的五雷轟頂,臉上霎時變的雪白,“我好像把言言弄丟了……”林溪聽完這句話後當時就昏了過去。

後來的情況如很多失去孩子的家庭一樣,即使父母用盡手段百般尋找,孩子丟了就是丟了,再也沒有找回來。從那以後林溪的精神狀態就很不正常,常常半夜三更的從床上爬起來,哭喊著言言餓了,在喊媽媽。

徐晨光心如刀割,卻也隻能盡量安撫妻子,但是林溪變了,從那以後徹底的變了,不再對他露出溫暖的笑,不再對她噓寒問暖,她開始指責他怨恨他,怪他的自私,怪他的大意,怪他的不負責任,怪到最後也隻有撲到他懷裏一陣啃咬,哭叫著讓他還她的言言。

林溪得了重度的抑鬱症,她試過幾次自殺,都被救了回來。那一刻徐晨光從她的眼裏清晰的看出了她的恨意,她在恨他為什麼救了她,為什麼不讓她去死。

孩子在丟失一年仍舊杳無音訊後,林溪在那個陰雨綿綿的夜終於自殺了。

徐晨光恨透了自己,也消沉了很久,這些年足以支撐他一直活下來的,也就是他相信他的女兒一定好好的活在世上,他一定能找到她,他一定要讓林溪死的瞑目。所以他一直在世界各地的尋找,不停的,從未間斷的尋找。

這些過往是他心裏最沉最深的痛,他從來不願主動提起,也不願告訴任何人,因為每提一次,他就會感到自己的心被生生的一片一片割開,痛的他幾欲去死。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他都會細細的回憶過往,既想從那些回憶裏找尋曾經肆意揮霍的溫暖,卻又每每被那撕心裂肺的疼痛打回原形。

他想死,也不敢死,他怕自己在沒有找到言言的情況下就死去,林溪不會原諒他,即使到了天堂或是地獄,林溪也不會再見他一麵了。

作者有話要說:非常非常的好,真的很好,25號居然是個大晴天,嗯嗯……隻是天氣預報又報道說26號是個雨天……

鄙視……你若是雨天、陰天,我就鄙視……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