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害怕徐大伯看到自己再有什麼過激反應,猶豫再三沒有跟著徐家人後麵進去。段文煊像是知道江若什麼意思,摟著她的肩坐在了醫院走廊旁的椅子上。
“其實,從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我就奇怪了,你長的的確和徐靜思很像,”段文煊摟緊了她,嘴唇貼著她的耳旁低聲調侃道:“其實當初我對你那麼惡劣,也是因為你長的像徐靜思,娃娃親這種東西,我煩了很多年了。”
江若笑了笑,卻沒有開玩笑的心思,憂慮道:“你是想說你也懷疑我和思思有血緣關係。”
“直覺上,是。”段文煊說的認真,江若的小心髒跟著他最後的那聲“是”也顫了一顫。
其實對於江若來說也沒有那麼強烈的情感反應,因為她的這個靈魂有自己的親生父母,她的感情也是在秦爸秦媽身上。隻是現在這強烈的情感反應,她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像是身體本身就潛在的一般,此時被激發出來了而已。
葉辰走出病房的時候看到段文煊和江若偎依在一起,畫麵協調溫暖的讓他感動,移步走了過去,輕聲道:“徐大伯想讓你們進去,放心,他現在已經平靜多了。”
段文煊點了下頭,扶著江若站起了身。
“江若,”葉辰欲言又止的喊了聲,低聲道:“你要做好思想準備,若是真像徐大伯那樣說的話,你很有可能就是他的女兒。”
病房內的徐大伯剛經曆了一番生死,顯然比剛才又憔悴了幾分,鼻子空上插著氧氣管,手上也打著留置針掛著水,還有心電監護什麼的都上了。隻是在江若走進病房的時候,嘴角緩緩漾出了一個溫暖的笑,“孩子,過來。”即便抬起手都讓他氣喘噓噓,他還是固執的一直將手伸向了江若的方向。
“叔叔,”江若被段文煊推扶著走到了徐大伯的身旁,他也挨著她坐在了旁邊。
“孩子啊,”徐大伯老淚縱橫,呼吸又急促了幾分,“這些年你受苦了啊,我可找到你了,你知道我盼了你多久?找了你多久?我恨我自己,我怨我自己啊!”
徐爸爸看自家大哥情緒又開始失控,忙出聲安慰道:“大哥,有什麼話,你慢慢說,你不能再這樣控製不住自己了,你總不能剛和自己女兒見麵就撒手人寰了吧。”
徐大伯像是將徐爸爸的話聽進去了,努力壓抑了自己的情緒,深深呼吸了幾口氣。拉著江若的手,這才道出了自己一直藏了很多年的秘密。
徐大伯名叫徐晨光,年輕時候的他是有名的才子,再加上人也長的風流,自然是眾多青春少女愛慕追逐的對象,可是那時候的他,完全將自己沉浸在了書畫美學當中,渾然忘我,一直就沒有顧慮其他的事。
感情嘛,也是談過幾次,但最後都因為他太投入到工作裏去,而不了了之了,但是也有一個人卻一直是默默的跟隨著他。她是徐晨光的同班同學,一個小心謹慎,話很少的女孩子。長的雖不搶眼,但卻非常耐看。
她不似一般的女孩子那般,一直明裏暗裏表現出對徐晨光的好感,讀書的時候也就是很普通的同學關係,甚至沒有單獨在一起說過話。可是後來她卻做了徐晨光的私人助理,幫他打理畫室和他的日常起居。
徐晨光談戀愛不談戀愛,她都是一如既往,安安靜靜的做自己該做的事。
直到有一天,徐晨光突然人來瘋的問了句,“林溪,你也不小了吧,要是我沒記錯的話,你和我同齡,二十八歲的高齡一個戀愛都沒談過,你不會是性取向有問題吧?”
林溪當時沒有什麼表示,隻是臉紅到了脖子根上,回了句,“工作太忙了,沒時間。”然後收拾東西就準備走。
徐晨光也是玩心起,對著她的背影喊了句,“這麼說是怪我那?這樣吧,若是你三十歲的時候還沒嫁出去,而我也沒有女朋友的話,咱們就一起搭夥過日子吧。”
就這麼時間又過了兩年,看著身邊的人陸續結了婚,徐晨光多少有些感慨,也就是歎息自己找不到合適的人。雖然有時同學聚會,一幫口無遮攔的同學常愛舀他倆打趣,但回回徐大伯都是一臉正色的回道:“我和她怎麼可能啊,要是可能的話孩子都該這麼大了!要不你們幫林溪給介紹介紹啊,你看她都多大歲數了。”
通常這時林溪也會麵無表情的回道:“還是介紹美女給你吧,我一個人很好。”
“我還需要介紹嗎?我風流倜儻多的是美女投懷送抱,倒是你整日板著一副公事公辦的棺材臉,是男人看到你都會嚇跑了啊。”
倆人就這樣時不時的鬥著嘴,徐晨光照樣和各色美女打交道,林溪依舊盡職盡責的打理好徐晨光的所有事宜,仍舊獨來獨往的一個人。
後來又一個同學結婚的時候,徐晨光突然說道:“林溪,你也結婚吧,你看人家結婚多熱鬧啊,我們班像你這般大的女人基本上都有孩子了,就你還是單著一個人。這麼著吧,你若是結婚的話,我給你準備嫁妝,給你陪嫁一幢大房子,我知道你沒有父母,從小在孤兒院長大,放心,往後我就是你哥,是你娘家。”
“我哥?”林溪喃喃自語,有些自嘲的笑道:“我都已經三十一歲了,怕是也沒有男人會看上我了,”說完就自顧自的給自己斟酒。
徐晨光是個活躍分子,隨口說完後也也當回事,就被一群好友圈走找新郎官拚酒去了,再加上那時他已經很有名氣了,他們那幫同學也就是他名氣最大,最早成名,所以想結識他的人不在少數。等他轉了幾圈下來,已經看到林溪倒在酒桌上昏迷不醒了。